刘俭反问：“嗯？”

    这就是不可以了。

    慕朝游想了想。

    和王容待久了，耳濡目染之，她对南国的佛教经文自然也有了些了解。

    “郎君今日所见的戏台自然便是怀柔手段之一了。为了教义能在中原广泛传播，佛教自然要亲近儒教，一些本土化的改动。这是之二。”

    这时大乘主义还没有传中原，但信奉佛法的士大夫们为了使释教更贴近儒教而的努力，却和大乘教义不谋而合。比如说将慈悲与儒教的仁相关联。

    “……立行，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是为孝。”

    慕朝游说，“儒教以教化万民，沙门以救济众生，是以慈悲为仁。”

    前的少女语气不不低，嗓音也十分柔和，但观念独到，鞭辟里，说得刘俭双不禁一亮！彼时独尊儒教者与信奉释教的士大夫之间争执不断，众说纷纭，这女郎三言两语间竟为这两教争端指一条明路来。

    这一番言论着实令他耳目一新。但最令他到惊讶的是这女郎言辞间淡淡的轻蔑之意。

    古来众人烧香拜佛，恨不能三步一拜，只怕心不诚，却少有这般敢对着漫天神佛指江山的。

    她胆大包天，三言两语间，横跨两大教义，轻描淡写便将儒释二教包容调和。

    那日她不卑不亢，对答如，他便觉她当非俗。

    好一个不敬鬼神！

    又是何等意气，何等骄狂！

    “善！”

    少年闻言站起，将比翼扇对着往来善男信女们轻轻一，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赏之意，大笑说，“在檀林说这些，慕娘好生轻狂！”

    南人风, 有时几句妙语，一番迈的气度，便能迅速拉近双方的关系。

    若慕朝游是男, 刘俭便是此时拉着她的手, 与他抵足而眠也没什么可说的。

    “今日与娘相谈，我心生喜。”

    刘俭浑然变了一副姿态, 态度亲昵地说，“娘可知芳之今日也来寺中了？”

    慕朝游一怔。不知刘俭是怎么把话题又拐到这上面来的。

    王容也来了？

    王容和兰好, 她倒是不意外他会来定林寺，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刘俭说：“是同顾娘一儿来的。”

    王容生得貌, 建康不知多少小娘芳心暗许。刘俭以为慕朝游和王容相识，定然也是对他有意的, 本以为这有些冷淡的姑娘会芳心尽碎，孰料这姑娘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

    慕朝游听懂了刘俭话里的暗示, 觉得这人实在是无聊透。

    得到了个意料之外的反应, 刘俭勾了勾嘴, 正巧这个时候, 远并肩走来一清的白影。

    王容从寺主待客的寝堂走了过来。

    少年乌发鬒黑如漆, 肌肤如晴光薄雪, 光彩耀目，翩然若仙。

    瞧见刘俭又与庶人厮混在一起。少年乌黑隽秀的眉微微蹙起，“你跑什么？”

    刘俭笑：“我在和你那位小娘说话呢！”

    王容不解：“什么小娘？”

    刘俭：“就我旁边这个慕小娘——”

    一回，只见侧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慕朝游的踪影。

    刘俭惊讶：“哎哎，人呢？”

    王容这时也多少猜来了慕朝游或许在也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