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轻轻地说，“容倒是想留。”

    “只是容并非柳惠，恐难守君之。”他神自然，言辞柔和又坦，没有任何拘束。

    慕朝游立刻就意会了他言语中的暗示。

    脸一又红了半边。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能文文雅雅地说这些话来。

    慕朝游：“王……”

    王容提醒：“朝游。”

    慕朝游实在叫不凤来，只得磕磕绊绊地：“芳之。”

    所幸他也未曾多她。

    ……好歹是21世纪的穿越女，论起大胆奔放来怎么能输给一个古人？略略给自己了心理建设之后，慕朝游稍微放松了一些，慎重地问了一个自己一直萦绕于心的问题。

    “你真的要和我往吗？“

    她没有忘记，他是个古人，还是个生门阀世家，地位超然的古人，她并不奢求他有什么超越时代的光，能打破巍然不可动的门第之见。

    她只希望他能明白两个人的往意味着什么，慕朝游并不以为卑，但她希望二人之间是平等的往，而非她只是世家公闲来逗趣的玩。

    “你应该也知，你我之间，有门第之分，天壤之别。”

    “我知。”王容静静地抚摸着她的鬓角，语气平缓，无任何滞涩停顿之意，从容坦，亦无任何矫饰反悔之态，“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求在我者也。”

    “朝游，”王容低声说，“求之在我，我心无悔。”

    ……

    这不是慕朝游在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但绝对是最难熬的夜晚。

    王容离开之后，慕朝游洗漱妥当，躺在床上，一闭上，脑海中便是他玉柔艳丽的脸颊，侬定的嗓音。

    “求之在我，我心无悔。”

    完全睡不着了。

    慕朝游睁开，忍不住叹了气。

    翻来覆去，捱到凌晨，好不容易才酝酿困意，没睡个把时辰，又得起床去面馆工作。

    就连阿雉也看来了她的心不在焉，问：“阿姊今天有心事吗？”

    慕朝游摇摇：“就是昨夜没睡好。”

    忙碌的工作多多少少冲淡了她脑的胡思想。

    人不能歇，一歇来就要想七想八，午后店里清闲了来，慕朝游忍不住朝门外看了好几。

    心里总想着王容今日会不会来，又是什么时候来。

    昨天临走前，王容摸着她的脸，对她说，他明日还会在来看她。

    她之前从没想到过，他还有这样一面，像只黏人的猫儿。

    她像是在期盼，又像是在恐惧，等待王容的来访，像是等到第二只靴落地。

    终于，那辆车铎悠悠在夏风中悠悠响起，那辆兰草纹的车再度现在肆前，王容应约而来。

    他双目失明，这段时日睛要避光，一直是以白纱覆。

    他了车，停在门前，柔声呼唤她：“朝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