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歆与人友善，慕朝游因为对王容有气，连带着对他的人都不假辞，黄歆忠厚，照例每日替她忙忙，日一，就连慕朝游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至于王容他本人，大概每隔三日便来一次，每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吃了个结实的闭门羹，他也不恼，只好声好气地隔着门跟她说一会儿话，便好似真的心满意足，笑地离去。

    慕朝游不相信王容会就此转，这人本贪婪如鬼，不知餍足，但他既然要装，那便由他去了，总归吃亏的不是他自己。

    时间一，县廨里的人都同王容，赞他风，又私底叹息她是个不解风的母老虎。

    不知是不是反复失败了多次之故，这一次，慕朝游的心态竟比自己想象中要平和许多。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觉得疲倦，忍不住想，再这样重复去真的有意义吗？一辈很短，这个时代的医疗卫生条件也太差，跟王容凑合几十年不也一样过？人死如灯灭，难不成人死之后他还能缠着自己？

    可若真叫她低她又不甘心。

    黄歆日日替她打一切，他模样生得周正，时间一，便有些风言风语。

    这一日王容又来找她，她开了门，允他屋。

    王容静静地瞧着黄歆朝他行个礼，目光灼灼恨不能将他盯两个来。

    黄歆喊他：“六郎。”又冲慕朝游朗一笑，“慕娘。我在门外候着二位。有什么事吩咐小人一声就是。”

    慕朝游难得对他微个淡笑，这一切尽数落一旁的王容底，他面上不显，不动声，一副大度姿态。

    待到了夜，侍婢打了桶，送到屋里供她沐浴洗漱。

    慕朝游将整个人缩在浴桶里，的没过四肢，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着她连日以来绷酸痛的骨，她舒了气，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澡。

    门忽然无声地开了，一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她后。

    慕朝游还当是那两个侍婢，这两个侍婢在战火中失去了家人，总怕再回到当初颠沛离的日，唯恐伺候她不尽心。

    “我说过，不必你们伺候沐浴，我不习惯——”她转过脸说，一秒便瞧见一双修如梅骨，如白玉的大手，越过她侧，拎起浴桶中漂浮着的瓠瓢。

    王容轻柔地舀，为她盥洗，“朝游，是我。”

    慕朝游僵了一瞬，旋即放松来。

    自从被迫留在县廨起，她便预到会有今天这一日。王容装模作样至今，终是暴了本。

    六年不见，慕朝游起初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但转念一想，从前王容与她该的，不该的，也早就过了。床帐之间，他天赋异禀，又天资聪颖，好学肯学，也不在意那些个乾坤，男尊女卑之，能从容低，弯腰。腰肢柔韧，手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