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游听完竟然并不惊讶，似乎意料之中。

    慕砥微一怔。难阿母早就知阿父的真面目吗？

    是了。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古怪也就迎刃而解了。

    难怪她总觉得阿母见她跟阿父亲时态度有些怪怪的。难不成是为了讨她的心？

    “妈。我们走吧。”想到这里，慕砥圈一酸，心愧恨加，忍不住握住慕朝游的手说，“离开建康，走得远远的，随便去哪里。天地这么大，我还没看过呢。难还没咱们母女俩的容之？！”

    慕朝游也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不想将阿砥牵扯她和王容恩怨纠葛之中，却不料阿砥聪明，单靠自己仍是发现了蛛丝迹。王容如今恐怕还在研制邪法，那牡丹丛埋着的或许是受害者，亦有可能与他政敌有关。总而言之，他从未有一日改恶向善过。他还是他，未曾有一改变。

    走，当然是要走的。

    必须要杀了王容之后再走。

    她决心杀王容一事不便跟阿砥多说。

    “不能就这样走。”慕朝游，“你阿父偏执。一定不会放你我离去。”

    慕朝游这样说，更作证了慕砥心中猜测。

    “妈。”慕砥伤心地问，“阿父不算什么好人是么？”

    慕朝游不想化慕砥的仇恨。

    她还不到十岁，不能被仇恨影响心。

    “但他也不曾害你。”

    慕砥心里明显自有计较，抿着，黯然神伤。

    慕朝游轻抚她发，“走也不能这样走。再等等，再等个合适的时机，阿母带你离开。”

    慕砥一拱，将脸都埋在她怀里，“妈，我什么都听你的。”

    -

    早在三吴时，慕朝游的世便已被王容暗中调换，偷梁换，改姓为李。但与琅琊王氏相比，仍不堪为。慕朝游不知王容动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族中辈耆老。

    这本是件十分冒险的事，一旦被人查，检举揭发，或将仕途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