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小洋楼的客厅七八糟，和颜伊白的极简英洁癖风完全不符，地上还有卷了边发了霉的香蕉，甚至有淡淡的馊味弥漫在空气里，混杂着手术室漏来的血腥。

    手术室。

    范书遇去以后都没地方落脚，满地的血、针药剂，手术台旁有一撮机械臂和协助仪，颜伊白一个人能完一台手术，靠的都是这些设备。

    范书遇从来不会过问颜伊白在地渠购买的医疗设备，他的电账每个月都会给颜伊白固定打两万块钱，给苏三亭的生活费也很丰厚，从某意义上来说，范书遇真的在支撑这个家。

    颜伊白手术不收钱的话，基本是倒贴，偶尔遇到家财万贯，祈祷他妙手回的，颜伊白只会照市场价来收，从不贪，也不坑人。

    医者仁心，可也要吃饭。所以，说他是菩萨都不为过。

    “老大。”颜伊白在洗手池清洗着自己手上的血，“我很想你。”

    “对不起。”范书遇又歉。

    “你不用和我歉，我知你一定是去危险的事，即使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怪你。”颜伊白的手慢慢白皙，血迹被冲刷净，咕噜咕噜，“我本来其实只想喊你一个人过来的。”

    范书遇听到这话，看他。

    颜伊白侧脸蜡黄，在灯光很没神气，刚才那个手术似乎不简单，他站着都有晃，觉一秒就能倒。

    “小白，歇一歇吧。”范书遇结一动，还是开。

    “已经歇不了了，老大。”

    颜伊白转过，他靠在洗手池旁，双手在白大褂的兜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范书遇。

    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沉默着。范书遇能觉到颜伊白有话想说，但是他还没有酝酿好。

    “老大，飞行公寓现在是漂模式，对吧？”他问。

    范书遇。

    “一楼客厅旁边的手术室，我已经清空了。”颜伊白还是艰难，“老大，我想搬来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