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屏伸纤的手指，在泥封上珍惜地拂过，“这是教主让我用且末神木的酿的酒，”她顿了顿，继续说，“只剩这最后一坛了。”

    清屏只是默默看了闻祭一，拿起了一直放在侧的盒，将之放在桌面上。

    清屏侧一扬手，将手中的酒砸在了地面上。碎陶片和着酒溅开，那一刻，闻祭的心都痛了。

    清屏一双杏目盛着温柔，看着面前的卫梓诸，如同怜着幼弟的姊。她婉转开，“小公，原谅一直未曾改。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教主的侍女，而是教众的家眷，再这样叫，便是大不敬了。”

    闻祭暗地里伸手去掐卫梓诸的，谁叫他领他来看这场面的？卫梓诸眉心蹙了一，迅速恢复原状，平淡如常地微微侧看他，那双往日真挚的黑眸中着无辜和纵容。

着白玉碎裂的声音敲了定音：这野汉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木盒被开启，一个还带着泥封的酒坛，黝黑的坛被拭得亮堂，映主厅通明的烛火。

    人的嘴再大也大不过碗，木图喝酒时，酒顺着两边各一没胡里，清屏着素白的帕，给他将残留的酒净。闻祭刚端起的酒碗便重重一放，横眉冷对，面上的寒气气势惊人，引来几人侧目。唯独木图厚，对这刺人的目光毫无所觉。

    闻祭收回手，还是只能暗自心痛。就掐那么一都觉得于心不忍，他真是活退化了。

    闻祭怔怔看着那坛酒在地上淌，沿着砖渗地面，突然意识到：是了，这些都不是他的了。

    那木盒布满古朴的纹，四角裹了金，錾刻了莲，嵌着几颗红宝石。虽然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她却恭敬如同呈给神明的贡品。

    喝酒的人都不在了，酿再好的酒又有什么意义呢？清屏忆起当年的人，便觉得心中柔。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她亦觉得是该放了。如同收起的旧，无需刻意遗忘，心里知它就在那里，自然而然，不再因此而起波澜。

    他心里有很多想说的，却未能成形，吐不个完整的句。

    “神木枯萎了，再也不会开，我亦不能再酿这样的酒来。”清屏缓缓开启泥封，酒香顷刻间便倾泻满屋，嗅几似乎都要醉了。她抱着酒坛，笑，“这样也好。不然，再酿的酒，还能给谁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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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闻祭脸一变，这傻姑娘要什么？

    闻祭看着更觉生气，卫梓诸大抵也是理解他的心的，只是他看着清屏的，怎么好坏人姻缘？

    况且，他怎么能这么豪气，将清屏亲手酿的酒分发给教中人喝？信奉大喝酒的人，哪里会品尝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