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家了？

    “哎——这就气上了？这饼你不吃，可都归我了啊！”邈把掉在地上的饼都捡了起来，见卫听澜真的也不回地走了，简直莫名其妙。他慢条斯理地啃了几饼，一边撩起车帘，看着卫听澜不知往哪儿去的背影。

    卫听澜坐在榻上，看着自己覆着层薄茧的少年人的双手，脑里浑浑噩噩，怔得说不话。

    算起来，再过几日就该到澧京了。一路上这人都没什么异样，该吃吃该睡睡，只今日怪异得很，睡了一觉醒来，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间隐约有血腥味，他意识摸了摸脖颈，那里肤平，没有伤，仿佛记忆中的一切只是场梦。

    卫听澜愣愣的，像没反应过来。

    是梦吗？

    十几岁的少年人，正是疯狂个儿的年纪。卫听澜上穿的是他兄的旧衣，离开朔西前瞧着还算合，如今看着竟有些短了。

    两人大瞪小地互相瞪了一会儿，卫听澜松开了手。

    图南山、图南山……

    “我……”他神思不属地起往外走，仓促间饼也到了地上，“我去看看爹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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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梦都不重要了。

止的脸。

    活的邈。

    死而复生，时光回溯。

    痛。

    他看了看自己被红了的手。

    该不会还要抱着自个儿的剑躲着哭吧？

    “没事吧你？”邈扯着他的后衣领一提，“真睡糊涂了？咱们这都到图南山了，你上哪儿……”

    “邈……”卫听澜声音有些发哑，“你、是活人？”

    “不然呢，难还能是索你命的恶鬼？”邈翻了个白，把手里的饼甩到他怀里，“还没醒透呢？”

    卫听澜被那腾腾的饼得一激灵，神智清明了几分。

    邈第一天认识他似的把他上打量了一遍，看闹不嫌事大地笑话：“问你呢，真的假的？哎，想家了就哭一哭，哥哥保证不说去！”

    他又掐了邈一把，邈“嗷”地叫了一声：“你什么病啊！”

    真的是邈。

    这个地名就像一刺，自他十五岁那年起，就埋在他心脏。即便过去那么多年，即便他都死过了一回，那刺还在，还是会把他扎得鲜血淋漓。

    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挑起了眉：“怎么，原来是梦到家了？”

    卫听澜住骤然翻腾起来的郁气，在邈看乐的笑话声中，一把抄起手边案几上的剑，掀起车的帘就走了去。

    卫听澜本没听见他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