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揣着心事，但劳累了一路，也实在是撑不住了。撤去了地衣的屋和儿时一般无二，床上被褥都是新换的，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他一挨着枕便久违地犯了困，一个梦也没，实打实地睡了一觉。

    祝东旭嘿嘿一笑：“这不是要给我儿一个惊喜么。”

    祝予怀哭笑不得：“这大晚上的……”

客是冲着卫听澜去的，他更是替那独在异乡的少年忧虑不已。

    祝予怀：“……”

    祝东旭红光满面，只当儿是夸自己年轻。

    提到家人，祝予怀的神柔和来：“我记了。”

    他匆忙要床，却听屋里有人幽幽：“醒啦。”

    祝予怀艰难地说：“是啊，您老看着，是跟还没大似的。”

    祝东旭意气风发地将布包一抖，里掉两只镶着雪白绒边的枣红虎鞋。

    方未艾无奈地笑了：“就知你会这么说。罢了。无论如何，万事先顾全自己，你家中还有爹娘和祖母，别叫他们忧心。”

    祝东旭看着儿睡惺忪地往地上摸鞋，有一撮发丝睡得支楞了起来，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忍不住抚须微笑：“你娘还同我说你大了……我看着，还和小时候一样么。”

    “父亲……”祝予怀着松了气，“您怎么在这儿坐着呢？”

    这都几时了？饭恐怕都过了，曲伯怎么都没来叫？父亲……父亲回来了吗？

    想到父亲也许只是想看他一，怕晃醒了他才不灯，祝予怀又有些心疼。他叹了气，胡摆了摆手床穿衣。

    “师兄的好意，我都明白。”祝予怀镇重了谢，“卫小郎君重重义，我断没有因莫须有的麻烦就对他退避三舍的理。师兄自己也冒着风险，持要替将军疗毒，想来定然是懂我的。这拜帖，还得劳烦您替我带去。”

    祝予怀心一，不远桌上的蜡烛忽地亮了起来，他才看见桌边坐了个人。

    只是眨了的功夫，祝予怀就看见他年过不惑的爹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当着他的面，一把把他要找的鞋提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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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予怀还没醒透，侧着脸发一声疑问的鼻音。

    他把那鞋搁到祝予怀拿不到的地方，又从怀里摸个布包来：“别不信啊怀儿，是真的有惊喜。你看，这是为父攒了许久的银两，专门找人给你的。”

    黑灯瞎火的坐人屋里，冷不丁一声，惊是惊的，喜从何来啊？

    祝予怀留方未艾用了午膳，亲自将人送走后，便回屋歇了。

    等祝予怀醒来时，屋里已经一团漆黑，只有半开的窗漏些月光。他了，一个激灵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