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卫听澜咬牙切齿，“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怎么，想回去了？”他钳着祝予怀的，迫他抬起来，“我偏要你这辈都困死在这里。”

    这言语比利箭还要尖锐，直把他扎得鲜血淋漓。

    那之后卫听澜再没踏足过这间院，只在墙外加了一重守卫。偶尔沉着脸地命人去瞧一，知人还活着就不再多问。

    那夜，两人纵着彼此疯狂滋的恨意在院里打了一架。卫听澜拽着锁链将人掼倒在桌案上，却听祝予怀冷淡地说：“当日你一箭，是不得已。你既怀恨于心，那便刺我一剑还回来，我们两清。”

一起。

    他气得狠了，摔了院门径自离去。

    酒溅了满地，祝予怀面上笑意淡去。他被抵着咽，仰静静看着卫听澜，像看着什么脏东西。

    卫听澜看着他，心间像被什么扎了一，恼羞成怒地摔了酒盏。

    他最后一次见到祝予怀，是在战场上。

    祝予怀的肤在月光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好像很累，衣衫隐现着嶙峋的瘦骨，盯着那酒盏中粼粼的光，半晌后，忽然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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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予怀自来了朔西后，便再也没这样笑过，眉微弯，像是记起了什么温柔缱绻的往事。

    “卫听澜。”祝予怀一字一顿，“你没了父兄，我祝家亦是家破人亡。”

    撕咬这一场，把彼此心底的伤都抓得开绽，谁也没讨到好。

    说是陪他喝酒，酒杯却只备了一个。

    祝予怀不知是怎么突破了守卫，逃了囚禁他的院。赶到战场时，正瞧见谢幼旻手中枪落地，卫听澜劈一剑，看着就要取他的命。祝予怀当即挽弓搭箭，箭矢几乎着卫听澜的耳鬓破风而去。

    “十七岁那年离开雁安前，我在落翮山埋了一坛‘三雪’。”祝予怀呓语似的轻声说，“那时年少，踌躇满志，只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重游故地时，能与边友人痛饮几杯，笑谈少时的荒唐事。如今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

    人人都说祝予怀温贤雅，卫听澜却知他绝非逆来顺受的。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这人的骨比谁都。

    卫听澜一日比一日更期待看到祝予怀不堪受辱的模样，甚至故意挑在夜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迫祝予怀披上自己的外衣，在院中陪自己饮酒。

    谢幼旻带兵同卫听澜对上，赤着要他人，卫听澜自是不应。双方真刀实枪地对打起来，都了死手，要拼个鱼死网破。

    卫听澜把自己喝了一的杯递到祝予怀边，毫不掩饰地笑：“就这么喝吧。反正天人人皆知，你我二人，如今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