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歹人在颠簸中被晃醒了，还没来得及挣扎，易鸣就咬牙将人往地上一摔，指着卫听澜破大骂：“分明是你要的人，为什么是我来背！背就算了，你还敢劫了公饵，满院地溜我！”

    祝予怀上的意被风散了些许，临近了才发现那亭正对着一片宽敞的空地，场中竖着几个簇新的箭靶，俨然是个新辟来的箭场。

    “这么看着我什么。”卫听澜笑，“答应了要给你几把好弓来，自然要说话算话。你若是不好意思蹭景卫的场，往后就来我府上习箭，累了就到这亭里乘凉休憩，茶心够，可好？”

    连泛着粉的耳朵尖都忘记了藏。

    两人细声慢语间，易鸣终于赶慢赶地追到了箭亭，停了步直气。

    他将怀里的人抱了些，轻声说：“来日方，想什么就去吧。再难的事，我都陪着你一起。”

    卫听澜看不清他蒙上雾的双，却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觉到了他的无措。

    玉韘的朱红穗在风里晃了晃，祝予怀的声音中带了些鼻音，很轻地应了声“好”。

    祝予怀其实并没有把病中他哄自己的那些话当真。可听着他这理所当然似的吻，不知怎的，就从那日难熬的疼痛中，觉一丝被人珍重着的动容来。

    再转一瞧，凉亭里还摆着各式各样的弓和扎成捆的羽箭，似乎刚刚运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卫……你、你有！”

    祝予怀回了神，转望去。

    “给你备的。”卫听澜走近了一些，示意他伸手去摸那工细致的弓，“等这些弓不趁手了，我给你换更好的。”

    他病了太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就像站在一条湍急的河前，渴望着河那畔的风景，却怎么都不敢涉足淌。

    越说越气，他忍不住抬脚一踹：“天理难容！！”

    祝予怀抚着弓弰的手停了停，不知所措地仰看他。

    卫听澜几步跃上台阶，一低就见怀里的人耐不住地探了脑袋，不禁漏了声笑：“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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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却有个人不由分说地先替他搭好了桥，期待地朝他伸手来，只等着他鼓起勇气迈第一步。

    卫听澜对上他微微睁圆的睛，只觉得他这样又乖又呆，像只突然被扔萝卜堆里反应不及的兔。

    他说不清忽然起来的心绪是怎么回事，有些窘迫地垂了。缀着红穗的玉韘还系在腰间，他看着看着，鼻尖禁不住有些发酸。

    祝予怀看清了架上置着的几把黑角桦弓和金桃小弓，样式纤巧，显然是心挑选来供初学者用的，不由得怔愣：“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