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跃呜咽：“都怪那天杀的刺客，小郎君先被火烧，又遭淹，捞上来时都快没气了！若不及时救治，怕是命不久矣！”

    焦奕的脑仁突突地。

    总觉得他一刻就要说“生死有命，公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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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

    空气中还残余着焦木的气息，演武场的兵架七倒八歪。祝予怀走得很急，魂不守舍地息着，周遭的声音仿佛被离了去，易鸣焦急的唤声他也逐渐听不清了。

    他只好隔着被褥蹭了蹭祝予怀：“我没事。”

    分明信誓旦旦说了会平安回来，分明说了……

    祝予怀支起，盈了满眶的泪刷地就来了。

    然后在卧房门平地绊了一跤。

    他的呼急促起来，踉跄着爬起掀开门帘。

   易鸣忙扶稳他，急：“你说清楚些，他怎么了？”

    “可你衣服上有血。”

    “那你没有被火烧，也没有被淹？”

    祝予怀抱着他浑颤抖，好像在哭，又像在笑：“我还以为……”

    一阵冷风钻里屋，传说中命不久矣的某人蜷缩在床榻上，生龙活虎地打了个嚏。

    他把那些克己复礼的君之仪都忘了净，一路跌跌撞撞地穿院廊，推开房门，在焦奕诧异的目光中径直朝卧房闯去。

    祝予怀险些踩着自己的脚。

    往揽青院的路不算。

    祝予怀摸索着扯开绊倒自己的破布条，泪婆娑间瞥见那上面全是斑驳的血迹，赫然是件破损的衣裳。

    祝予怀望着床榻上鼓起一团的被褥，万般心绪打了个旋，从心中百转千回地飘过。

    易鸣跟在后，一门就看见自家公坐在地上垂泪，顿时面不忍，搀扶的动作也带上了几分沉痛。

    祝予怀还在哽咽：“侯跃跟我说，你快没命了。”

    “……你听他胡扯，我装的。”

    焦奕：“……”

    卫听澜呆住了。

    卫听澜哆嗦着把自己往厚实的被褥里埋了埋，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姜汤来了？”

    “假的。宰了只，抹的血。”

    祝予怀的呼越来越凌，视线也逐渐变得氤氲模糊。

    卫听澜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一团带着药香的雪扑了个正着。

    一枚竹木发簪掉落在床榻上，顷刻间青丝如瀑倾泻。清苦的竹叶味和风霜的寒气弥散开来，隔着被褥凉丝丝地裹了他。

    “嗐，那有什么。”卫听澜大言不惭，“多算是在火里趟了趟，里涮了涮……”

    卫听澜有些无措，想拍拍他，手却禁锢在被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