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予怀受了鼓舞，跃跃试：“好，那便再来。”

    卫听澜盯着侧之人的侧颜。

    即便这世上真有人生来便通艺，可那些细微之的动作，时间练习才会养成的使箭习惯，一个初学者，如何能“随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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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中的白羽一支支少去，又添上新的。时间悠然而过，祝予怀从开始的张小心，到后来越来越熟稔利落，每每回望向卫听澜时，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他话语中的关切，让卫听澜飘摇的心绪稍稍安定了几分。

    虽然力量还尚显绵弱，但他挽弓的姿势畅自如，浑然天成，引得远远偷看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凑近了来，围在场边鼓掌叫好。

    行云，全无新手的生涩。

    方才那一晃神间，卫听澜仿佛看见了前世祝予怀挽弓游猎时，意气轩昂的影。

    “幼时练过几回吧，记不清了。”祝予怀说着又笑起来，“这可真是奇了，方才一引弓，我便依稀觉着该是如此，随心一发，竟真的未脱靶！”

    虽偏离了靶心，但的的确确是中了。

    “只看了一遍示范就能悟要领，足见九隅兄天赋过人。”卫听澜又拈起一支箭，浅笑，“术之，在于得心应手。力量与技巧都可后天习得，唯有悟最为难得。你所欠缺的，不过是时间而已……可要再来一次？”

    发无不捷，超群萃，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祝予怀也知晓自己的得量力而行，一觉到累了，便自觉地停暂歇，到亭里坐着同他说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卫听澜轻声叹，“假以时日，你的术定在我之上。”

    “濯青？”祝予怀终于察觉到他的神思不属，“你怎么了？”

    卫听澜的心微。

    他看到祝予怀的双因为诧异而微微睁大，转瞬间，又盈满了惊喜的亮光。

    “濯青！”祝予怀单手持弓，转就去拉他的衣袖，“你看，你快看！我中了！”

    “你……”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你从前练过？”

    “祝郎君可以啊！”

    为着照顾他的力，卫听澜特意将箭靶挪近了些，减小了难度。中靶不算多么稀罕的事，令他讶异的是祝予怀毫无阻滞的动作。

    祝予怀有些不好意思：“只一箭凑了巧罢了，兴许只是运气好。”

    卫听澜的胳膊被他牵着不住地摇晃，他的目光在祝予怀写满雀跃的面庞上停留了须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真中了，真中了！”

    卫听澜见祝予怀兴，也就没拦着他们瞎起哄。他在箭亭里守着一炉茶，将徐伯送来的心一一摆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