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澜沉默了一会儿。

    那就是从家里厩中随手牵的，他上哪儿打听人家祖上是谁？

    “不清楚。”他如实，“那脾气倔，鬃是枣骝的。”

    季耀文激动地拍掌：“哟，那还真有可能嘿！”

    这话匣一开，就彻底刹不住了。

    学们纷纷开始七嘴八地追着他问。

    “卫郎君，听说你能徒手掰断瓦丹人的弯刀，可是自幼苦练铁砂掌的缘故？”

    “听说卫老将军的胡十分扎实，编起来能当护心甲，刀枪不，火烧不断，是真的吗？”

    “听说史君的槊比城墙还，那他站在白关上扎敌军，是不是就跟瓜田里猹一样，一一个准？”

    卫听澜：“……”

    谁！到底是谁在四造谣！

    在奇怪问题的围剿之，十五岁上战场的卫小郎君，罕见地显一丝无助和迷茫。

    他求助地望向祝予怀。

    就见那没良心的小病秧低着脑袋，正吭哧吭哧地偷着乐呢。

    一顿饭吃完，“祝郎君”和“卫郎君”就变成了亲亲的“九隅”和“澜弟”。

    分别之前，季耀文还颇为亲近地揽着卫听澜的肩：“我就知，澜弟乃中人！那日我见你只一个神，就把博雅斋那帮纨绔给吓得噤声了，便知你非同凡响。”

    其他学也跟着竖拇指：“不惧权贵，我辈楷模！”

    少年人的友谊建立得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当天晚上，卫听澜抱着被褥坐到祝予怀床上，还惦记着这档事儿。

    他皱着眉：“为什么他们你叫‘九隅’，我就叫‘澜弟’？”

    正靠着床看书的祝予怀扑哧笑了声。

    “合着你魂不守舍几个时辰，就是在想这个？”

    卫听澜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抱着胳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