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澜肢微僵，被这一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是要睡一日吗……他怎么醒得这般快？

    众人愣神时，武卫校尉先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反了天了，祖宗之法，也是你能置喙的？”

    祝予怀收回视线，沉静：“祖宗之法，也并非全无弊漏。”

    人群中亦有不少书生，见他相貌如此众，通又显病弱之态，多少猜了他的份，诧异地窃窃私语。

    祝予怀的声音仍旧平稳：“先祖设登闻鼓，是为察民、听民意，然而本朝以来，登闻鼓十数年不曾响过一声。前有重刑，后有苛吏，冤负屈之人不敢击鼓，民声何以上达？此制此法，早已名存实亡。法而不行，乃修令者不审也，既然不审，便需斟酌重定。”

    此言一，人群接耳的声音更大了。

    “是啊，登闻鼓是为上达民而设，却又以严刑峻法为限，这不就是自相矛盾？”

    “嘘，这话可不能说啊！一国律法，从来都是上修行……”

    “可法令不合理，这也是事实啊。既然这法令已不合世，就应该因时而变，因俗而动……”

    卫听澜听着这些声音，心一悬了起来。

    祝予怀方才那番言论，说白了就是要废止登闻鼓的杖罚制度。可大烨的立法之术，向来讲究德赏罚皆于君，从未有过民意政的先例。

    祝予怀还是一副安然之的模样，但卫听澜急得不行，他几乎都能想象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了。

    就在这时，门那侧传来一阵非同寻常的声响。

    既像是野脱缰，又像是麻雀炸窝，在远嗡嗡隆隆地奔腾淌。

    这熟悉的死动静让卫听澜本能地退了半步，皇掖门那端，有一大群青衫学乌泱泱地涌了来。

    谦益斋的同窗们冲在最前，有不少人在朝他挥手呼喊。柳雍带着一帮纨绔追在后，跑得像一窝蜂，一个踩一个地满地找鞋。

    “九隅！”

    “澜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