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和主和两派争执不，吵得明安帝疼，最后还是裴颂站来：“圣上，依臣看，和谈定是要谈的。主战的各位大人，无非是担忧瓦丹贼心不死，这也好办，只要岁贡定得足够，瓦丹便没有多余的钱粮供养军队了。利多利少，全看怎么谈判。”

    自从格木一统十二族之后，边疆的战事就没停过，两国和谈还是一回。鸿胪寺设的驿馆都要重新打扫，接待外使的程也要逐一对。

    卫听澜在休沐时约他吃了顿饭，差没认他来——短短一旬，季耀文累瘦了一圈，看到好酒好菜，睛都发绿。

    卫听澜略略颔首，收了图纸。

    知韫坐在他对面，将绘完的图纸递给他：“照你述的布局，驿馆大致就是这样。不过行动之前，你最好先探探路，你那朋友醉酒时说的话，可未必靠得住。”

    这图纸所绘的是鸿胪寺设的驿馆，也是瓦丹使团落脚的地方。驿馆的格局，是卫听澜把季耀文醉后，话来的。

    就这样，信使在澧京与朔西之间往返几趟，把和谈事宜敲定后，赋闲已久的鸿胪寺就忙碌了起来。

    卫听澜坐在望贤茶楼靠窗的位置，盯着这些人当中最显的大男人。

    鸿胪寺里那些骨质疏松的老大人，多半到了乞骸骨的年纪，打望去就季耀文最年轻，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逮着他一个人薅。

    这人俨然是使团的目，约莫四十来岁，眉目凶戾。他侧跟着一个隶打扮的半大少年，被锁链拴着脖颈，像条狗似的被他牵着。

    知韫不太放心地问：“真不用我安排人手帮你？”

    这帮未开化的野蛮人踏澧京城门，一路毫不收敛地嚷着古怪的瓦丹话，穿街过巷时，还会用野兽似的目光四打量。旁的百姓都意识地后退，忍不住畏惧又憎恶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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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群人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卫听澜才收回视线。

    在大烨百姓中，瓦丹人就是暴戾嗜杀的象征，他们茹饮血，与兽杂居，上都是牲畜和污血的气息。

    季耀文在鸿胪寺观习，躺平了快一年，现在可算是遭报应了。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月，到了五月旬，在大烨官兵的护送，瓦丹使团总算如期抵达了澧京。

    明安帝也听烦了，索摆摆手：“裴卿说得在理，不必再争了。让瓦丹遣使者京谈判，成或不成，届时再议。”

    在经过街边卖糖葫芦的商贩时，那少年忍不住转看了一，却被主人喝斥了一声“刹莫尔”，用收的锁链狠拽了回去。

    裴颂一开，朝堂上有半数人熄了火，总算清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