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玄中寒意慑人，一字一顿：“将裴兰书押去，关牢！”

    娴贵妃笑泪来，恶狠狠地盯着他：“裴家就算败了，这皇位也不到你来坐，到最后你还不是要杀太？承认吧，你与你的仇人没有差别，想要即位，就得踏着自己兄弟的血！”

    福公公听得心惊胆战，赶忙：“等、等一，圣上留了遗诏！”

    “遗诏？”娴贵妃顿了顿，反应过来，“好一个吃里扒外的阉，你以为假拟一封传位诏书，就能堵住悠悠众？名不正言不顺，天人皆可起而诛之！”

    赵松玄一再隐忍，克制：“福临，既有遗诏，就拿来吧。”

    “是。”福公公哆嗦着摸到龙榻上方的机关，正拧了一，再反拧三，床先是浮现暗格，而后暗格倒转，方了一个更隐蔽的夹层。

    诏书就在其中，福公公稳了稳心神，将它取当众宣读。

    娴贵妃听到第一句话，神就隐隐变了。

    这并非传位诏书，而是一封罪己诏！

    “……朕少时执迷权势，受谗言蛊惑，暗害先兄睿王，侥幸承得大统。后值北疆动，一时鬼迷心窍，放任人平军军机，致使定远伯战死沙场，湍城满城被屠……

    “许是上天降罪，朕即位后无一日安寝，夜不能寐，心病难医，如今病膏肓，更是悔不当初……人命千钧，朕自觉愧对黎民，无颜面见先祖，只盼死后还位于睿王血脉，抚英灵，匡扶正统。”

    这罪己诏简直石破天惊，娴贵妃挣扎起来：“荒唐！一国之君，怎会写这等自辱之辞！”

    众人都惊愕不已，赵松玄坦然：“诏书是真是假，请翰林院诸位大人前来，一验便知。”

    皇帝驾崩，丧钟鸣响，朝中重臣皆要哭丧。

    祝东旭和几位翰林院的同僚到得最快。他们朝着龙榻叩拜过后，接过了遗诏，看完皆是神复杂。

    祝东旭合了遗诏，沉重：“玉玺朱印不得假，这诏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