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九时从楼飞来，注视沈栖梧，目光灼灼却笑容腼腆：“师尊，如何？”

    这叫他怎么说？

    迎着徒弟期待赞赏的目光，沈栖梧难得地沉默了。其实这修仙界一例，里胡哨、金光闪闪的阵纹看久了也还行。

    遂，他：“好的，难得你对阵法兴趣。”

    这明显不是苍九时想听的。

    苍九时一边隐瞒观曦楼自建立之初就刻的符文，一面又期待沈栖梧能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但沈栖梧现在不甚在意的模样，让苍九时目光一滞，心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从未向沈栖梧坦白自己为何留在怀明宗，而沈栖梧总是固执地认为他是因为裴云岫才留。

    事实上，只有他自己清楚，裴云岫、沈栖梧，甚至是沈栖梧识海中的那个魂魄，都是他留来的理由。

    他生于虔渊古境，不知自己真正的妖，唯有一尾翎羽“斩尘”相伴。当年，受斩尘指引，他跟着沈栖梧离开虔渊古境，拜怀明宗。

    他以为沈栖梧与自己有缘，直到医馆遇见裴云岫——那双浅的眸，很引人。

    彼时，沈栖梧用缚魂傀儡禁术苍九时，斩尘为护苍九时与妖丹合。苍九时也是那时开始，逐渐觉醒与天地共的能力。

    他在裴云岫上受到了与天地灵脉同源，却又无法名状的熟悉气息。准确来说，不是他熟悉，而是斩尘。

    尔后，没过多久，罗刹城外涟河，他同样在沈栖梧和沈栖梧的星曜箭上受到了相同的气息。

    他能听到沈栖梧识海中那个魂魄的声音，得益于斩尘，但斩尘似乎很忌惮那个魂魄。

    瞧苍九时神，神颇为落寞，沈栖梧思忖自己是不是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