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我一起，到了杭州府附近她就待不住了，说要去找什么衡山阿哥。”

    少女依旧举着广陵散，继续：

    “我瞧她被那人骗得惨，寻我要好酒，我一也不乐意把好酒给那什么骗糟蹋。

    这会儿应该直衡了，若她找不到人，自然要回苗寨。”

    她语气平淡至极。

    没能在杭州听到那婉转柔的声音，赵荣心惋惜。

    又想到那晚她雪夜送酒上山，如山中灵，活泼生动，不由微微失神。

    听耳畔风声响，便侧目看向半开庙门，目光游移在暮飞雪之间。

    听不到他说话，少女慢慢放低面前的广陵散，明眸中映一张稍带迷离的面孔。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那是文先生画也没画过的。

    潇湘剑神的剑，好像也没那么锋利，好像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斩断的。

    她着广陵散的青葱细指稍稍用力，皱一页谱调，嵇康若见定要心疼了。

    放曲谱，少女抚平裙角，盘膝将瑶琴搭在上。

    一盏莲油灯将昏黄光动在琴上，抚琴人青丝微动，影在山神庙中拉，琴声也从瑶琴中缕缕传。

    她拨动琴弦，古韵一响，像是也能拨动人的心弦一样。

    赵荣的神思瞬间被拉了回来。

    风雪鸣笳，破败山神庙中的那一盏灯光竟如此生动，照一幅绝的少女抚琴图。

    那琴声幽静旷远，他盘膝坐，安安静静地坐在火堆前聆听。

    直到火堆上的烧开，曲声才止。

    两人就着，各吃了些粮。

    “我见你包袱中有箫，你会什么曲？”

    原本要一直安静到第二日的夜晚，被少女的声音打破。

    赵荣咽粮，又喝了一。

    他没有说话，却拿起短箫。

    衡山小祖师，岂少得了满腹艺调。

    霎时间，豪满怀的箫声阵阵而来

    苍天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还剩了一襟晚照

    少女那清丽绝的脸上看不到太多表变化，可她的心却如钱塘，大而来。

    当她要被浪淹没时，一青衣现，一剑斩断大浪。

    箫声停。

    “这是什么曲？”

    “沧海一声笑。”

    少女念叨一声，中一丝渴望来。

    这曲不难弹，赵荣教了她几遍，她就立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