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奔雷山庄可赚到了”

    岁月静好

    孟秋时节，一场大雨为潇湘大地添了凉风气。

    江清澈澄碧，倒映着两岸山麓层林，一树树红叶在中绽放，那鲜明之似把江也染得火红。

    回雁城这一个多月，赵荣问访朋友，有时喝茶叙话，有时推杯换盏。

    也与秃笔翁论书，与黑白问棋。

    七月初八，赵荣遇见了擅写意作画的文先生。

    他当即作局，邀丹青生一登码城墙，一起作画。

    赵荣无甚画技，却也懂了些赏玩之，是个好看客。

    陈叔起、王绂曾作《潇湘秋意图》。

    那画作空旷廖廓，风帆没，烟波竹树，浩渺无涯。

    当天面对码江景，文先生与丹青生兴致大发，一作画。

    二人都是写意手，于是将中的落霞孤鹜，平沙落雁写意画中，又见远浦归帆，孤村斜晖，山寺晚钟。

    好一卷墨山画。

    这是一幅《潇湘写秋图》，其间清幽意境，绝不输陈叔起、王绂之作。

    甚至，这幅画还藏一抹锐利。

    只见归棹船，勾勒一笠披蓑的影，他的旁边搁着一把剑，剑上拴着一个酒葫芦。这人静坐在船，手执一杆，垂钓湘。

    文先生作画之后，对赵荣笑：

    “这笠披蓑之人，正是照着你的形画的。”

    赵荣闻言稍有愕然，细看写秋图，又笑问：“倒是像个老叟。”

    没想到文先生与丹青生听罢，竟都连连。

    “老叟横秋，一杆香饵，垂钓潇湘，这才显秋意，秋意盛。”

    文先生话罢，丹青生盯着赵荣：

    “人皆看尽青年剑神，纵横天，乃是英雄已极。我们却想象着你的晚年，世间去秋来，年年岁岁，不知多少回。”

    “可人之一生，总有尽。”

    “晚年的剑神，就像这幅画一样，剑已经解，手持钓竿，随舟飘湘。”

    “这时潇湘秋意，英雄终有暮年时，自古谈秋而悲，寂寥话不尽，我们也如此。”

    他话到此，竟然拿一壶酒，痛饮起来。

    赵荣听了他的话，不由想象自己暮年时分，是何等景象。

    他再去看画，只觉这幅写秋图，虽然波澜壮阔，满潇湘景，却写意更甚写景，秋意，仿佛让人看到满山黄叶，又随风簌簌而落。

    果然有伤悲迟暮之。

    赵荣盯着画中老叟不由询问：“这是要我几十年后，再看这幅画，会此时吗？”

    “不。”

    文先生摇，丹青生放酒笑：

    “恰恰相反。”

    “这是给你看暮年景，会暮年，再立此时，叫你珍惜当，享受人世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