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一圈的帕已经被血凝住，粘在伤上，仿若要他的血一般，一动便扯钻心的痛意。

    他神漠然，稍一用力，便将巾帕扯了来。

    帕是丝绸质地，过他的指腹，细，轻柔，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余温。

    方才他在车上时并未细看，此刻才看见帕上绣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狸，四仰八叉地躺在乌木小舟上，胖脸被荷叶遮住大半，睡得正安逸。

    很是少见的纹样，透着姑娘家的温和巧思。

    卫凛眯了眯，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将帕扔炭盆，火“腾”地蹿起，转瞬便卷没过绸帕。

    他站在炭盆前，凤眸倒映着跃动的火光，明明灭灭。

    不适合他的东西，终究不该留。

    片刻过后，火光一一黯淡去，巾帕已被烧成黑灰一团，看不本来模样。

    卫凛转走向书架，轻轻扭动上面的瓷瓶，一个巧的暗格随之弹，他从中一本锦衣卫密册，坐到桌案前翻阅起来。

    翻到“先镇国平嘉公主”一页，卫凛停动作。

    密册上不过寥寥数句，只因平嘉公主殉国后不久，嘉乐郡主便意外走失，驸沈镜湖辞去太医院的官职，四寻找女落，直到数年后才寻回郡主，从此父女二人四游历，不问朝堂之事，故而锦衣卫的探查也极少。

    如今这二人竟会掺和这些七八糟的纷争里，而且似乎他的新婚夫人对公主府也很有兴趣，巧合委实太多，很难不让人多思。

    再向，看到那一段文字，卫凛凤眸微凝，此记载之事当年震动京师，他亦有所耳闻。

    两年前边镇和地动，死伤军民近万，嘉乐郡主恰巧游历至此，留帮忙救治伤民，却不料遭遇瓦剌袭扰，守卫疲敝，本无力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