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舟收敛心神，继续看刘仁验尸。虽然已经得知这尸首并非爹爹，但也必定和他的失踪有关联。

    刘仁验过焦尸周骨骼，接着用镊夹住一小团净的棉絮，缓缓送焦尸的鼻腔中，仔细拭几圈后取来，只见原本白的棉絮上已经沾上不少黑灰，他再将一块棉絮送焦尸腔，拂拭后取，果然也有烟灰附着。

    廷见状，小声对卫凛：“主，这和刑卷宗里写的一样，鼻中都有烟灰，会不会真的……”

    卫凛看着刘仁手中的棉絮，凤眸沉，不置可否。

    刘仁将棉絮举起，对着烛火端详一阵，忽然笑了起来：“殿帅所想果然没错，这人正是死后被焚尸，还有人为了掩盖此事而动了手脚，恰恰巧成拙。”

    廷诧异：“此言何以见得？”

    刘仁：“不论人是生前还是死后被火焚烧，鼻腔中都会有烟灰，但若是死后被焚尸，尸齿闭，中很难沾有大量灰烬，想来动手脚那人也是清楚这一，才会将烟灰尸的腔。但人若是生前被焚，鼻中津充斥，来的烟灰便会黏结，此焦尸的鼻中却是，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另有一疑。”刘仁眉微蹙起来，指了指焦尸拳缩的双手，“此人骨节偏，双手掌骨皆有骨痂，这一般是经年刻苦习练拳脚所致，可吴知府一个士的文官……”

    “吴中仁虽是文官，但确有武艺在，此事并无疑。”一直没作声的卫凛突然开，打断了刘仁的话。

    沈妙舟猛地一怔。

    她记得分明，吴家阿叔向来有咳疾，本不通武艺，爹爹还曾为他药调理，怎会多年苦习拳脚？

    前的尸首压就不是吴家阿叔，是卫凛在有意遮掩！

    这样想来，他应当早就知此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还适时打断，他是如何得知的？难他还查了什么别的异样？

    她忽地想起白日里在他值房看过的那封密函。

    那密函上盖了大同锦衣卫的印鉴，容极为简单，只有九个字——

    “线索已得，活，不日必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