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枝桠被寒风动, 窸窣轻摇，林外人声渐近，二人间却好像静得落针可闻。

    简直就是疯！

    陆烽一面说，一面搀着陈令延往前走，“崔家虽然犯了事，可崔缜不明不白地死在诏狱里，那群死骨的酸腐文人向来聒噪，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不把卫凛往死里参才是怪事。再加上崔缜在国监素有威望，只需在其中周旋一二，让国监里气盛的学们闹起来……”

行。”

    陆烽冷笑一声，“像他这当刀的，只要到一定地步，圣上自然要折刀以平众怒。”

    见他一张脸白得吓人，满都是冷汗，陆烽心微焦，关切：“少爷，上好些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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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 他竟反握上她持刀的手，带着她猛地向自己颈间抹去！

    “若能将吴中仁劫到手，咱们就有了先机。只是要想从卫凛手上夺人，当真不易，还需得从计议。”

    看着那血痕，沈妙舟仍心有余悸，半晌回不过神来，膛急剧地起伏着，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卫凛忽而冷笑一声，凤眸微眯：“你且试试。”

    她已经竭力躲避，可刀刃仍是在卫凛颈间一带，划了一细的伤。

    陈令延恻恻：“那毒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杀了卫凛，我死也瞑目！”

    “死不了。”陈令延缓了两气，颤着手指向林中的方向，怒：“方才卫凛那厮摆明是落了单，咱们手里还有火铳，烽叔为何偏要拉着我走，不趁机取了他狗命？”

    “啪”地一声闷响，绣刀砸到泥雪地上，沈妙舟只觉上酸麻，前一黑，地跌了去，被卫凛抬手稳稳接怀中。

    卫凛却神平静，指迅疾一伸，正正中她后颈。

    这动作来得猝不及防, 沈妙舟登时大骇，急忙挣开他的力，向后收刀，“卫凛你疯了！”

    陈令延神忽地一僵，双拳攥得咯咯直响。

    陆烽发觉自己失言，心暗悔。当年陈家满门获罪又何尝不是因此而来？

    陆烽叹：“少爷，咱们这回中了卫凛那小的计，那几杆火铳能将他暂且吓退就已不错了，更何况姓刘的阉狗有令在先，你上的奇毒还指着他的解药，大人就留你这么一骨血，倘若有个什么闪失，我便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他！”

    “杀他倒也不必急在一时，且先让他吃些零碎苦。”

    树林，见搜寻的人已不再追来，陆烽微松了一气，脚步稍停，低看向手中搀扶着的陈令延。

    他急忙另挑起个话：“现当务之急是从刘阉那里来解药。宁王鸷，你这样受刘阉挟制，帮他事不是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