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延被剧痛唤醒，中断断续续说着不成句的话：“瓦剌……瓦剌兵袭……”

    他已大致听过侍的回报，用左手探了探陈令延的腕间，只觉脉象浮沉奇诡，是中毒之相。

    沈镜湖闻言看向她，只当她是好奇医理，便了，耐心地为她解释：“不错，医书上确有这样的记载，逍遥散虽是奇毒，却更是克毒化毒的奇药，麻沸散中主料乌的毒被他的逍遥散克化，便会失去效用，而引得他毒发。”

    很快，沈镜湖坐在素舆上，由一个小侍推了来。

    沈妙舟忽然有些，意识伸手扶住旁的桌案。

    祁王上前一把摁住他，急：“小，你遇见瓦剌蛮了？在哪儿？快说！”

    她想起秦舒音上鬼蒟蒻的气味，想起那日秦舒音登上车时的言又止。

    可是秦舒音竟然那样轻松便救回了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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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沈镜湖颇觉残忍，停来不再细述，沈妙舟却听得心中一片冰凉，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可是这灵药，这灵药……难竟是他自己的血么？他受了那样重的一刀，又服这般凶险的奇毒、再放了血去救她爹爹？

    中了逍遥散便可以克化奇毒，再以血作药，为他人解毒。

    沈妙舟站在旁边，却听得微微一怔，还没想清脑中模糊的念是什么，已经脱问了去：“爹爹，乌会引得逍遥散毒发么？”

    医正也不知这是什么症候，完全失了章法，祁王只得叫人去请沈镜湖过来瞧瞧。

    变故生得猝不及防，众人都是一怔。

    陈令延神志不清，只大大地着气，满冷汗直，沙哑着嗓不停呜咽，“疼，我疼……药，解药……给我……”

    爹爹说过，七品红世间无药可解。

    沉半晌，沈镜湖大约有了一个猜测，“若是我没料错，他应当是了奇毒逍遥散，方才被曼陀罗和乌的毒引动，故而发作起来。一剂寒散给他用，直接医治外伤，麻沸散用不得了。”

    片刻过后，约摸着药力已经散开, 医正用细布住箭矢之，正要箭, 忽见陈令延整个人不住痉挛起来，猛地挣开了医正的手，咙中呜呜地发着凄厉的。

    祁王应好，吩咐人去办了，屋一众侍忙起来。

    “传闻南楚之地因为毒瘴蛇虫横行，曾有黑心药商坑拐孩童，给他们逍遥散，养作药人，倘若有人不慎中了蛇毒，便给药童也喂同样的蛇毒，等完全克化后再以血作药，千金贩，以谋取利。”

    她原以为至多是卫凛借旁人之手送来灵药，虽然价值必然不菲，但总归也算不上多么难以偿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