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尘师太一时讶然，迟疑着问：“可是当初中毒的那位姑娘？”

    卫凛不自禁笑了，“正是她。”

    看着他的神，静尘师太忍不住生悲悯之意，声音微微发颤，“二郎，你心中既有了牵绊，还非要行这样的险路么？”

    卫凛立在浅浅的光束中央，眸中映着殿幽晦的烛火，“是。”

    正因心中有了牵绊，有些事，才更要去。

    她曾说过，虽有菩萨低眉，却也要有金刚怒目。

    这世间浊浪汹涌，妖横行，那便由他怒目的金刚，造杀孽，背业障，让她去低眉的菩萨，积功德，成圆满。

    夜，乾清东阁。

    红罗炭烧得正旺，丝丝意弥漫开来，皇帝倚靠在炕厚厚的引枕上，眉心蹙着，吩咐刘冕给他两鬓的位。

    今日祁王觐见，让他心中狠狠憋了一郁愤之意。

    瞧着自己的仿佛枯枝残烛一般，一日不如一日地衰败去，可这个最让他嫉恨的弟弟却正当男健壮之年，健硕英武，两相对比，叫他如何不愤恨？心中简直如同火焚油煎，刚到晚间便又牵动了沉疴，咳到方才刚刚止息，甚至又咯血丝。

    上越不舒坦，心中愤懑便越盛，渐渐生一狠意，皇帝忽而睁开，令：“去叫卫凛——”

    话说到一半，帘外忽然传来侍的通报：“陛，锦衣卫镇抚使陆大人求见陛，称有要事禀奏。”

    皇帝眉一拧，心起疑，年节还未过完，会有什么要事？

    诸多思虑不过一瞬，随即命人传来。

    陆烽很快便走阁，叩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