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事先得过卫凛授命的锦衣卫千与他错而过，匆匆殿复命：“郡主, 逆犯张勋已被生擒, 祁王闻讯率亲卫护驾, 正在清扫城的叛军，即刻便到。”

    萧旭的兵不过一千有余, 只是仗着有张勋作为应，这才一路直取乾清，如今逆首被擒，剩余残兵清理起来并不算难。

    沈妙舟应, 转而看向一旁的首辅孙钰和两位阁臣，客气：“宁王萧旭篡位, 罪证确凿。今夜之变，有劳几位阁老告与百官，主持前朝大局。”

    孙钰等人今日正于阁当值，被兵堵在了文渊阁里，心惊胆战地亲见证了今晚的变，直到锦衣卫的人赶到，这才侥幸保得命。

    而后被锦衣卫护着一路往乾清赶来，听闻是祁王率人救驾，孙钰便知晓，这京中是要变天了。

    他已是一把老骨，再也禁不起什么折腾了，若是顺势而为，还能在新帝跟前立些微末功劳，保得善终，又何乐而不为？

    左右宁王谋逆是真的，祁王救驾也是真的，至于旁的，天家的账，便由天家人自己去算罢。

    孙钰拱手还礼，“老臣份之职。”

    殿中的金吾卫上前押解萧旭和刘冕去。

    萧旭一面挣扎着，一面抬看向皇帝，忽然放声大笑，中泪，语气悲愤：“我的好父皇，如今你可后悔了？若是早些传位于我，何至今日让我那皇叔摘了桃！可你就是偏心萧昶那个废！十年前，你死我母妃，可我替你偷来了北境的布防图，帮你坐上这个皇位！你又是怎样待我的？我究竟哪一比不上那个废！”

    皇帝死死地盯向他，可浑虚无力，说不话来。

    萧旭被拖了去，孙钰等人互相望了望，也心照不宣地退殿外，阁里一时安静来。

    沈妙舟走到桌案前，抬眸看向皇帝，轻声：“这个皇位，本就应当是祁王舅舅的，你早便该还了。”

    皇帝在椅上，一直看着她。

    好像只是眨之间，她便从印象中那个俏活泼的小姑娘，成了一个慧勇的少女，眉间越发能看平嘉当年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