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

    囚室里烛火幽幽, 暗芒跃动。

    后怕，惶恐，心疼, 气急……诸般复杂滋味织在一起，疯狂地翻涌上来, 沈妙舟心中大恸，避开卫凛的伤，狠狠一咬在他肩。

    “卫澄冰, 你混账，你混账！”

    她哽咽着，声音糊，泪淌他的颈窝，。

    卫凛忍着浑锥心刺骨般的痛意, 侧轻吻了她的耳尖, 艰难地应声，“对不住……别哭，般般。”

    好半晌, 沈妙舟闷闷答了一声, 抬起, 泣着去解他上绑缚的锁链，“你撑着些, 我们回家去。”

    卫凛哑声问：“……事成了？”

    是啊，怎么会不顺利呢？

    他算透人心，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让璟王的府兵被萧旭牵绊住, 自顾不暇，又在里给她留人手。

    唯独不曾考虑过他自己。

    沈妙舟心里难过得要命, 一面解着铁链，一面用力，泪大颗大颗地掉落来。

    卫凛扯淡笑了一，低低地息，“我的般般……果然，是这世上，最勇敢……最聪慧……的姑娘……”

    伤成这副模样，还有心思哄她开心。

    沈妙舟咙发哽，了鼻，闷声问：“那我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

    左腕的桎梏一除，卫凛闷哼了一声，半边猛地一垮，手臂无力地垂落来，沈妙舟上前撑起他的，小手摸索上他的脸颊，噎着去吻他的眉，动作轻柔，满是怜惜，像一汪洋洋的，让他几乎要溺毙于其中。

    “所以卫凛，有我在，你别怕。”

    她声音低柔却又定，卫凛自嘲地笑了笑，眶一瞬温。

    这么多年，一路跋涉独行，无论是旁人，还是他自己，都在着他“不许怕、不能怕”——

    不能怕疼，不能怕见血，不能怕杀人，不能怕良心难安。

    可她这样小小的一个姑娘，却挡在他的前，和他说，“有我在，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