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卡座的冰球在威士忌里缓慢旋转，沉斯珩指尖一顿，杯上凝结的珠缓缓落，如同他记忆中那个暴雨天的雨。台上那个握着麦克风的少女，与记忆中浑透的小女孩重迭又分离。

    不过一年时间，一株荆棘就能枝展叶。沉斯珩注视着周若涤解开橡的动作，黑发倾泻而的瞬间。他恍惚又看见那天的她，少女浑透地站在领奖台上。雨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落，校服衬衫透贴在单薄的背上，隐约透蝴蝶骨的形状。

    “那个唱歌的你认识？”陆离晃着酒杯问，冰块碰撞声淹没在渐起的音乐中。

    “去年数学竞赛的冠军。”

    “稀奇啊，一个学霸就让你记住了？”陆离挑眉，语气半真半假带着几分揶揄。

    他太了解沉斯珩。

    京城沉家未来的掌权人，从小在天才堆里大，周围聪明人从不稀缺。他会记住谁，从来都不是因为成绩。

    沉斯珩没接话。记忆中的少女死死抱着绣着蔷薇的旧书包，指节因为用力而都泛白。他递伞过去时，她抬看他一，漉漉的睛像只被雨淋透的小兽，狼狈，却还倔地龇着牙。

    不是可怜，而是刺人。

    陆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少女正唱到分。脖颈扬起一柔韧的弧线，间那颗小痣随吞咽微微动。确实特别，不是夜场常见的妖艳，而是一带着锐利的清纯，像未经打磨的晶。

    “现在的中生，吃什么大的，发育得真要命。”

    沉斯珩镜片后的目光倏然冷了来，陆离识趣地举起双手：“开个玩笑。”

    他歪打量着好友难得外的绪，“要请她上来喝一杯吗？”

    “不用。”

    “真不用？你也没两年好玩了吧？桑家那位大小快成年了吧。婚期是不是定了？”陆离故意用杯沿碰了碰沉斯珩的酒杯，不怕死的继续问他。

    沉斯珩始终没有再搭话。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酒灼烧着咙，却浇不灭心底那簇名的火。晶杯放回桌面时，杯底残留的冰球发轻微的碎裂声，像是某不可摧的东西，正在悄然瓦解。

    他们这个圈，婚姻就像化了冰的威士忌，寡淡且无味。几乎没有人是真心相的，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两个家族的联姻都是为了巩固各自的商业帝国。是他们最昂贵、不实用的奢侈品。

    陆离见沉斯珩沉默，索自顾自的说去：

    “你们家老爷最近不行了，总跟我爷爷念叨要退位。你二叔在集团可是动作频频。不过他年纪摆在那儿了，搞不什么风浪。倒是你那个堂弟，听说野心大。”

    沉斯珩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需要提醒他也知，他那位二叔最近带着沉卿辰频繁董事会，像两只伺机而动的狼。藏着牙，等着时机。

    尤其是沉卿辰，在董事会上沉得住气，乖顺得像只被豢养的羊崽，底却藏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锋利野心。

    “卿辰还小，让他多享受几年校园生活。”

    他声音温柔得能滴来，仿佛在谈论最疼的弟弟。镜片后的眸光却冷冽如刀，划过陆离瞬间绷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