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己的在哪儿，想着陈雯雯。

    午诺诺分手之后，陈雯雯忽然说要去河边看看。河边青草地上蒲公英盛开，茸茸的小球一个又一个。陈雯雯摘了很多，和风铃草一起放在纸袋里，和路明非坐在河边说话，脱了鞋把脚泡在清澈的里。陈雯雯说上了大学大家就会分开了，可能只有暑假才能见面，可能很久都不能见面，很多好朋友就是这样慢慢地把彼此都忘记的。

    这么说的时候陈雯雯里写满了难过，比她学时读那本杜拉斯的《人》时更甚。

    路明非坐在她边看着她的睛，看着风着她怀里纸袋中的蒲公英零落，洒在面上，像是一场小雪。

    路明非心里隐隐地有只小鸟雀在跃。

    这时候他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路明非么？”电话里传来的是诺诺的声音。

    “嗯。”路明非说。

    “跟你说个秘密哦，古德里安教授明天就要飞去北京，要不要学，你最好今晚决定。我们招生名额不多，晚了也许就没机会了。”

    路明非急了起来，“能不能等明天啊？明天……”

    明天他要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败一线间。要是陈雯雯接受他的表白，他就想留在中国，反之，他就只有灰溜溜地去国留学，在他的中里留一段传奇，一个家伙人生失意到极，却走狗屎运拿到国大学录取通知书。

    “不能，古德里安教授已经订票了。”诺诺的语气很冷淡。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抓了抓脑袋，“那我知了。”

    “什么叫你知了？”

    “就是说那……就算咯。”路明非说。

    “这就拒了我们啊？你够狠！陈雯雯得也就那样嘛。你想清楚，我们卡尔学院的门，对每个人最多只开一次。”

    “你得比陈雯雯好看也不代表我会喜你嘛……”路明非蔫蔫地说。

    “好汉！想不到你还有这份狠劲儿！”诺诺似乎怒了，“行！再见！”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看着渐渐熄灭的屏幕，觉得自己这一把赌得真大。

    此刻他眺望着夜幕的城市，想着明天的聚会上，陈雯雯让他致辞，面对文学社的几十个同学，他要那件最胆大妄为的事。

    “只有我绝对没有后路可退，自由去追没有谁能拒绝……”他难听地哼着歌。

    这家伙在他后来堪称不凡的人生里一直是这样的，平时他蔫得就像一黄瓜，可一旦决定了要什么，就会如一株泡了的西芹那样神无比。

    “我是一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呐。”这是李嘉图··路后来的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