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手心全是冷汗。

    “没事儿吧？”诺诺问。

    路明非急忙灭了手机，“你为什么谢我？”

    他不想诺诺知这件事，无论是恶作剧或者真的。

    “因为没有你我大概会死吧。”诺诺说。

    “什么？”路明非一愣。

    “嗯，昏过去的时候，我觉得很累很累，想要睡着。但是我隐隐约约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诺诺说，“那时候我昏昏沉沉地想，路明非大概吓死了吧？不然怎么喊个不停。”

    沉默了一会儿，路明非：“嗯，吓死了。”

    “要不是你喊我就睡着了。睡着大概就不醒了。”诺诺说，“谢谢。”

    “啊……不谢。”路明非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因为我答应过要罩你咯，所以我想我不能睡着。”诺诺皱起眉，“不要烦人！不能老说不谢！来来回回的！”

    “唔……那我知了。”路明非说。

    答应了要罩一个人，原来会这么认真的。

    说过那么多白烂话扯淡话和笑话之后，在他都快搞不清自己说的哪句话是认真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人会这么认真的。

    原来诺诺……也就是个执拗的死小孩。

    于是他笑了起来，抓了抓。诺诺也笑，伸手过来，一起把他的脑袋抓成了窝。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路明非抬起来，看着诺诺，一个白痴的笑脸，“别担心。”

    “我不担心，”诺诺耸耸肩，“只是看你刚才表有奇怪，跟我们一起吃披萨？一会儿还会有很多人来，今晚是个party哦。”

    “我还有事，先走了。”路明非说。

    “那回见咯。”诺诺说。

    “回见。”路明非转离开。

    “喂！”诺诺在他背后说。

    “什么？”路明非回。

    “你们晚上会不会很吵？我和苏茜都怕噪音。”

    “放心，只要我晚上把芬格尔的嘴堵上被窝里，就一都不吵了。”路明非说。

    “说到到。”诺诺转回房。

    房间里芬格尔正大声地和苏茜说着什么。

    楼梯面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大概是来参加party的人来了。

    路明非转过一个拐角，对着那手机啐了一：“呸！扯淡吧你！我还没活够呢，把命卖给你？”

    他犹豫着，想要把手机飞掷去，砸破对面那扇玻璃窗，就会消失在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吧？

    但他最后还是关闭了手机的电源，把它放了袋里。

    “路明非，”他轻声对自己说，“什么权与力……只要不要碰就可以了，那样就能一直一直……一直这样，和喜的人住隔……不也很好么？”

    “哈哈。”

    隐隐的、只有路明非能听见的声音响起在背后遥远的地方，那是带着孩气的笑声，说不清是善意还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