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我真的没忘，可那天老板忽然说有重要客来，要去洗澡，我只好开车带他们去，谁知他们一洗就洗到第二天早上……”后来男人挠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解释。

    “好好照顾你妈。”男人说。

    “国不好，”男人哼哼唧唧，“现在都不行国了，国现在发展多快啊，遍地都是机会。照我说，在国上大学，考金专业，再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

没力去争取。

    这是男人唯一要求楚航的事。真奇怪，把女人都给丢了，却还记得一杯……妈妈从小就养成每晚要喝一杯的习惯，加半勺糖，这样才不会睡睡醒醒。如今她大概已经忘记多年以前的晚上是这个男人给她喝，反正有这个男人之前有姥姥给她喝，这个男人之后有儿给她喝。

    去年有个合拍电影来这边取景，楚航被选去当临时演员，这个男人听说了，信誓旦旦地说要来片场探班。

    从后视镜里看去，他还算英俊却又有老态的脸上没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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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闭嘴。”楚航像只炸的小狮。

    还有那次衰到家的初中学典礼。时间恰逢“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他俩要去北欧度假。楚航想了很久，给男人打了个电话说要不你来吧。男人很兴，又有些犹豫，说那你妈和你那后爹咋办？楚航沉默了很久后说你就说是我叔叔吧。男人丝毫没觉得削了面，嘿嘿地说那你也得记得叫我叔叔别说漏嘴了……结果典礼上，楚航是唯一一个背后没站家的学生，他站在最拉风的第一位，校授予他“新生奖学金”。他是那届仕兰中学的新生第一，本来他想给男人一个惊喜。

    楚航隐约知男人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男人所说的“洗澡”是什么地方。

    简直废话，装饰得和罗皇似的门前，七八个短裙恨不得短到腰低恨不得低到以的女孩妆艳抹地迎宾，各式的豪车里来各式的大叔，腆着肚驱直。楚航有一次路过，远远地看了一，想着黑夜里男人的老板和客们在里面天酒地，男人靠在他引以为豪的迈赫上烟，烟雾弥漫在黑夜里。

    “‘爸爸’说不在国考了，国读本科，我个月就考托福。”楚航冷冷地了回去。

    “什么？”男人没听清。

    好命的女人始终有人给她喝。

    楚航也没多埋怨他，男人就是这么一个人，过的就是这生活。离楚航的生活很远很远。

    丢他的脸？他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永远只是嘴上说说。

    “嗯，你说的，晚上睡前盯着她喝，她要是跟那帮妹聊天，我就把给她好端过去。”楚航说。

    有同学跟楚航说过，“我上次看见你家那辆迈赫停在洗澡城门”，然后压低了声音，“那是坏事的地儿吧？”

    “仕兰中学真他妈的，今年十七个考上清华北大的，儿你努力！不要丢我的脸啊！”男人装模作样地关心楚航的学习。

    “听你的意见有用么？听你的意见我将来能找个女孩结婚又不离婚么？听你的意见我能时参加儿的毕业典礼么？听你的意见我

    “这孩真没礼貌，我都是为你好。”男人愣住了，“你要多听大人的意见……”

    “我儿拍片，我去端茶送嘛！我开这车去，拉风拉爆了吧？”男人拍着方向盘，眉飞舞。

    “你闭嘴！”楚航低吼。

    于是休息时间，楚航总有意无意地看向停车场。拉风的迈赫一次也没有现，倒是“爸爸”的s500始终停在那儿，司机老顺带着一副黑超，脖比人脑袋都，满脸保镖的样，人前人后叫楚航“少爷”，搞得人人对楚航侧目。

    仿佛一针扎在楚航，他难受得哆嗦了一。“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人可以有尊严么？别那么厚脸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