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航听不懂，他想男人大概是吓傻了，怎么满嘴都是胡话？

    迈赫已经达到了极速，275公里每小时，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了危险的红区。男人把油门踩到底，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只有银般的光，什么都看不清，他们像是奔向银的大海。苍白、没有掌纹的手印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影拍打着四面的车窗，力量大得能打碎防爆玻璃。

    男人伸手从车门里了漆黑的伞。

    现在这时候拿伞难是要车去跟那些影谈谈？楚航愣了一，忽然看清了，那不是伞，是刀，修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那是柄虔敬的刀，楚航看过一本叫《日本刀的知识》的书，在日本，刀匠只会在两刀上不加刀镡，贫穷浪人的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御神刀本不会被用来斩切，刀镡无用，而这柄刀考究而复古的鲨鞘说明它本就是件工艺品。

    刀从鞘中，刃光清澈如。

    楚航傻了。怎么回事？男人不是个司机么？他就该是个陪着小心接送老板的废柴啊！可此时此刻他握着刀，看起来跃跃试，上透矛枪般的锐气……就凭那柄工艺刀？

    “御神刀·村雨，注定会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听说过没有？”男人把刀横架在方向盘上，“原早就毁了，他们重新用再生金属铸造，在祗园神社里供奉了十年。”

    男人的手腕上青怒。他反手握刀，直刺左侧车门。刀穿铸铝车门，嵌在里面，半截刀暴于外。男人猛踩刹车，速度表指针急降，车在地面上动，接近失控的边缘。腥的血在风中拉十几米的黑飘带，又立刻被暴雨洗去。那些黑影来不及减速，左侧的一群被外面的半截刀一气斩断，甚至来不及发哀嚎。简单也纯粹的杀戮，就像是那些影以时速250公里撞上锋利的刀刃。黑血泼满了左侧的全车窗，甚至从隙里渗来。楚航抱着，不停地颤抖。

    御神刀·村雨，那是一柄仿制的工艺刀么？它被铸来完全就是要杀人！韧的刀能切开十几个人的骨骼而不折断。这杀人方式……这男人，还有整个世界……难都疯了么？

    男人立刻把油门踩到底，胎和地面剧烈，发了刺耳的噪音。这是“响胎”，动力已经超过了胎的极限，透过空气过滤仍能闻见胎烧焦的臭味。男人猛打方向盘，迈赫失速旋转，27吨的沉重车把那些黑影扫了去，撞击在路旁的护栏上，金属护栏发裂响。

    四面车窗玻璃都被涂上了黑的血，又被暴雨冲刷。

    简直是地狱。

    剧烈的旋转中，男人伸手住楚航的，掌心温。楚航忽然想到小时候，男人女人和他还是一家人的时候，男人带他去游乐园坐旋转木，也是这样轻轻着他的。

    车停，整个倒转过来。男人一脚踩，又是油门到底，迈赫如一匹暴怒的公野，沿着来路直冲回去。车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好像是骨骼被碾碎的声音……车不停地震动，一个又一个黑影被撞飞去。男人始终踩死了油门，没有半表。这辆车在他手里成了屠杀的机。楚航不敢相信这么个没用的男人，会忽然变成杀人不眨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