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想了想：“好吧，这样的脚本虽然有风格差异，不过可以实现。但我必须调一件事，我们可以为您开发这个副本。但我们不能确保您的客达成的‘首杀’，一旦这个副本被公布，龙巢的门对服务上的每个玩家开放。”

    “你们只需要合同约定开发就可以了，屠龙是我们的事。”律师淡淡地说。

    “好吧，我现在去准备合同。”希伯起，略略迟疑，“不过我得坦白地说，你们这位客很可能有游戏成瘾，这是病……得治。”

    律师轻轻叹了气：“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位客本人，委托人只是这位客的属。听说是个格很暴躁的游戏宅男，曾经因为对《最终幻想14》的升级系统不满意而大手笔抛售史克威尔的票呢……你不知伺候这些富豪有多难，有时候他们简直是神经质的。”

    三十分钟后，如愿以偿的律师先生开着他的保时捷跑车，带着他漂亮的女助理，扬而去。跑车后座上还横置着希伯友赠送他的全尺寸复制——“霜之哀伤”大剑。

    中国，北京。

    老罗悄悄地在上把手汗掉，盯着桌面发呆。桌上打开的箱里是整齐的一摞摞现钞，银行封条还没撕掉。夜里带着那么多现金门本就很不可思议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约见的地是一家“成都小吃”馆，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坐在桌对面的那个女孩。她本就是个不该现在这小吃店的人，一修的黑衣，张扬地显全曲线，大开的领里小抹和纤细笔直的锁骨，漆黑的发光可鉴人，用红绳束起如古代仕女的髻，全笼罩在价格昂的香气里。

    她的角带着一抹绯红，明净的黑瞳地看着老罗，玫红的嘴一开一合，就像是说着人间最隐秘的低语……其实她是在啃一串烤大腰。

    整个小店里的人都在看这个女孩吃大腰，菜的时候她把一箱现钞放在桌上，然后了一张给伙计：“我要双倍加辣。”

    “我只有七天时间，我需要一个满级的人，他的装备和技能都是最好的，他还有一个最好的团队。我的意思是，他是一个大公会的会。什么级的牧师、能扛的战士、能兼职妈的德鲁伊，都给他置双份的。他的id是‘路明非ricardo’。”酒德麻衣放竹签，开始慢悠悠地磨着指甲，“能到么？他们都说你是这一行里最的。”她促狭地眯起一只睛瞄着老罗，“英雄，别老看着钱了，那些都会是你的，抬看看我。”

    老罗是《兽世界》国服中一个级工会的会，在虚拟世界里他是个id叫“白北方”的血灵圣骑士，他是攻城略地的霸王，一掷万金的雄主，只要加他的工会他就为新人买送龙，在他的统御工会成了一个帝国。他是那一边带队屠杀巫妖王一边在工会聊天屏里刷诗的个人，这厢巫妖王轰然倒地，那厢老罗在频里悠然刷里尔克的《奥尔弗斯·欧律狄刻·赫尔墨斯》，“这是魂魄的矿井，幽昧、蛮远。他们沉默地穿行在黑暗里，仿佛隐秘的银脉。血从岩之间涌，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除此，再无红的东西。”少女们崇拜他的风采，想象他是位驾着八车冲过街的冷酷少年，他挥舞鞭，撕裂了那些躲避他又窥视他的少女的衣衫，在她们的肌肤上留鲜红的印记，仰天笑。

    熟人都老罗叫“老板”，其实他看着更像个网吧老板。虽然他看起来很不羁的夹克已经两周没洗了，发里满是屑而且总是鸟窝般冲天竖立，但他是那会坐在屏幕前摸到键盘就会成为皇帝的男人。每当他走网吧扔二十块钱低声说“包夜，一瓶营养快线，一盒中南海”的时候，周围一圈打兽的小弟都会抬起看着这位星辰般闪耀的前辈，因为接来整个夜晚他们都会欣赏到老罗面带一丝诡异笑容，蜷缩在沙发里，左手敲击键盘如演奏贝多芬，右手夹着一支烟挥舞鼠标如书狂草的飒英姿。

    “没问题！他的族和职业呢？”老罗神毅。

    “人类、男、黑发、一张死小孩的脸、看起来很废那，千万别太英俊。”酒德麻衣把一张黑白照片递过去，“就照这张照片设定。职业嘛……盗贼吧，他一直都是个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