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旁边堆着各奇怪的东西，被分拣成堆的瓶盖、烟纸壳儿、指南针、彩艳丽的包装纸……显然都是这条龙心的收藏。反而是对那些的、古意的暗金筹码和古银筹码他并不在意，因为那些东西是这个世界里遍地可得的，瓶盖一类的东西却要从人类的世界运来，更加难得。

    这条龙构筑了这个炼金迷自己生活在里面，像个宅小孩缩在自己的卧室里，而自己居然是来杀他的。想到这一路明非不由得有不舒服。

    不对！他浑一凛，意识到自己的推论中有个错误！固然也许会有垃圾被地铁运这个空间，但是薯片呢？电视呢？这条龙的脊椎连在岩里无法移动，他好像是被……养在这里的！

    恺撒走首饰工坊，从袋里摸了一个罗盘。

    不是指南针，而是个刻着天地支和伏羲六十四卦的铜盘，中间是人首蛇的磁针。这东西是风先生拿来算时辰探地脉的玩意儿，属于吃饭的家伙，神妙莫测，当年不拿这东西都不好意思去看风，跟没有学位证不好意思找工作一样。这是林凤隆老先生后来寄到恺撒住的，说这东西是前明古，对他估计会有用。

    诺诺量和选翡翠需要儿时间，恺撒正好来探探地脉……这里就是当年王恭厂大爆炸的旧址，恺撒其实是在定位王恭厂旧址的时候找到那家首饰工坊的。

    他一手翻着一本周易，一手端着罗盘往楼去，周围的人无不侧目。

    但有远比他更引视线的，一楼传来了掌声，恺撒往楼张望，看见一队皇帝摇摆着了婚庆大厦，后面还跟着一红轿。为首的一个仰看见二楼的恺撒，惊喜地摘圆框老墨镜招手，“嗨！恺撒！你也在这里！”

    恺撒真想捂脸说我不认识你。

    那是三四十个洋人，每人一明黄皇袍，面是老北京布鞋，上是明珠，都着圆框茶墨镜，一个个拽着方步，一个个喜笑颜开，知的说是混血的北京旅游团，不知的以为是商场的宣传活动。为首的是唐森，芝加哥地区建筑业的混血，虽然阵营不同但恺撒还是和他认识，加图索家族的一些分支机构和唐森的公司有往来。

    “嗨！唐森！你好！”恺撒也只好张开双臂拥抱这位奔上二楼的皇帝，“你穿龙袍真是极了！”

    “哦！我们团购的！很便宜！”唐森正了正，“我们的一位朋友看上这次的导游女孩，非常浪漫！我们今天是来选中式婚纱的，你也是来选中式婚纱？”

    恺撒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他和这些二货的来意一样，只好微微一笑。他忽然愣住了，一直微微颤动的磁针忽然速旋转起来，地磁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忽然变化了，好像他们脚是某个磁力漩涡。

    “哦！这是什么？”唐森好奇地看着他手中那玩意儿，开了个玩笑，“是因为我们来了它很兴所以转得那么快么？”

    “不，”恺撒面凝重，“它的用途似乎不是测二百五的密集度……”

    隧里忽然来了风，风里带有些微的灼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