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佐罗走向门，这时背后有人说：“别急着走啊，雷娜塔。”

    那是个男孩，雷娜塔从没见过他。他着一个铁丝面罩，透过面罩可见一张亚洲人的面孔，清秀得近乎孱弱，黑发盖着宽阔的额，眉漆黑直。雷娜塔默默地看着他，听着他匀净的呼，心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看他睡得那么安详，零号房也没那么可怕了，药味和血腥味也淡了去，探照灯照在墙上，光如满月。

    “什么样的能力？”

    “所以他变得痴呆了？”

    “他看起来不太正常。”达列夫说。

    “完基因带来的超常能力。这些孩都拥有来自龙的基因，我们把他们集中在这个孤儿院里，给他们注致幻剂，引发幻觉的同时激发他们的潜能。”博士轻轻抚摸男孩的发，仿佛猎人抚摸心的猎犬，“最终我们唤醒的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神的权能。”

    “接来我们来展示奇迹，”博士缓步退后，“不要站在距他五米以，我必须警告您，这是可能致命的实验。”

    中国人的风学，走廊尽的房间是一切不洁之的聚集地，会养可怕的东西来。这些雷娜塔都不知，她只是本能地对零号房很抗拒。这层其他区域她都去转过，除了零号房。

    “真可怜啊。”雷娜塔小声说。

    这时她听见了隐约的呼声，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隐约有一张类似床的东西，上面躺着苍白的人形，那人穿着一件拘束衣。那衣服是用韧的白麻布制的，全上着十几条宽带。如果孩闹得特别厉害，护士就会给他们穿上拘束衣。雷娜塔也穿过一次，带扣之后就只能僵地平躺，整个人像是被茧困住的蛹，扭动脖都难，真比死还难受。比起穿拘束衣，关禁闭都算是一享受。

    “我们对他实施了脑桥分裂手术。”博士说，“这手术原本是用来治疗癫痫的，把连接左右两个半脑的神经切断，手术后两个半脑独立工作，不再联通。”

    挂锁“啪”的一声弹开，直坠去！这么重的一把挂锁如果落地一定会惊动楼上的护士们，那样雷娜塔就完了！她赶扑过去接挂锁。

    可这个孩居然甜甜地睡着了。

    达列夫神警惕，军服肌隆起。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徒手能拧断一狼的脖，原本不必畏惧这个细弱的男孩，但在超自然的东西面前不敢掉以轻心，他把自己调整到一即发的状态。博士再次敲打起那对黑的木梆，男孩空

    “不，不是痴呆，而是人格分裂。想想看，同一个人的脑颅里，两个半脑分别工作，彼此不对话。他们会觉得里有两个自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人的左右半脑负责不同的工作，望是由左半脑主，德则是由右半脑主。左半脑喜女人，右半脑告诫你要彬彬有礼的绅士。一般人的两边半脑会互相对话达成统一，但实施过脑桥分裂手术的病人可能分裂为‘德自我’和‘望自我’两个人格。”

    铁门前挂着一盏昏暗的汽灯，没有风，火焰却在自己摇晃。

    就这样她一开了零号房的门。房里黑着灯，空的，轻微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白窗帘慢悠悠地起落，上面沾染了某黑污迹，探照灯的光从木条的隙里透来，隐约可见左手是一排排的铁架，上面堆满玻璃药瓶，右手则是一张铸铁手术床，遍布黄锈斑。雷娜塔忽然明白了，窗帘上的污迹是血，这是一间手术室。手术室里有血并不奇怪，可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与其说手术室……不如说像类工厂。

    她没什么能帮这个男孩的，只是看他的嘴有些裂，就去那里接了一小捧，隔着铁丝面罩滴在男孩的嘴上。渗去之后男孩的嘴略略恢复了亮，雷娜塔心里有些兴。

    雷娜塔大着胆靠近。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角落里不是一张床，而是铸铁的躺椅。它的宽度只够让人半躺着，上有很多孔，用来固定拘束衣上的带。雷娜塔忽然可怜起这个孩来，她被上拘束衣的那次还只是扔在禁闭室的床上，这个孩却被拴在铸铁椅上，连扭动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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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善我’和‘恶我’同时苏醒？”

    “是这样，我们采用这手术主要是用来限制这些孩的能力。”

    零号房里居然关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也不知他穿了多久的拘束衣，那东西穿上几个小时，再暴躁的孩都会像小绵羊一样温顺。

他们争吵的声音。总之零号房是个谜，护士们吓唬孩们的时候就说：“零号房里的东西吃掉你们！”

    雷娜塔的心里忽然蹦一个奇怪的念，莫非黑蛇藏在零号房里？今夜她的心理很奇怪，以往看起来狰狞可怖的零号房，现在显得神秘又有引力，她不知不觉间越过了“禁”的标志。汽灯在摇晃，投变幻不定的影。铁门上锈迹斑驳，挂着一把大挂锁。雷娜塔轻轻地摸摸大挂锁，她还没好打开房门看个究竟的准备，反正她也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