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不忍，于是第一次俯冲时他意识地偏转了枪，一线弹坑贴着雷娜塔的脚边布，溅一人的雪尘。

    雷娜塔不敢动，距离她大约一百米，零号躺在睡袋里。她想跑到零号边去贴着他，那样她会觉得略微安全些，哪怕只有一秒钟的安全也好……她并不是希望零号能忽然站起来些什么，她已经明白零号只能在某个类似梦境的空间中为所为，而黑蛇已经不在边了。

    如果森林中藏着两匹野斑，被猎人发现的那只会跑向另一只寻求庇护么？这举动没有丝毫意义，只会把同类也害死，可在致命的弹幕中谁能抗拒那冲动呢？

    雷娜塔没有动。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卖，直到死亡的尽。”她轻声说。

    这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誓言，她决定遵守这个誓言。

    “白鹳，快完，不杀了她我们都会上军事法的！”雨燕呼叫。

    “好了闭嘴！我来！”中队定了决心。

    他把枪对准了那个小小的影，狂风暴雨般的枪弹贴着雷娜塔的冰雪，它们割开了雷娜塔的防寒服和漂亮的白裙，豁开了少女的肤，只差一就要了她的命。她的目标太小了，中队也失手了一次。

    中队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了，他把武切换为蜂巢火箭弹，这是比较仁慈的杀人方法。

    雷娜塔满脸是血，一颗弹着她的鼻梁过去，犁一掌的血痕，伤痕达一厘米，任何整容医生看了都会说那是无法治愈的。她的脸还没有来得及照亮某个男孩的眸就永远地毁了，鲜血漫了她的睛里。

    真不甘心啊，就这么死了么？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还是没能回家去找爸爸妈妈……

    “就这么死了么？这是雷娜塔·叶夫尼·契切林所期待的人生么？”有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嘶吼。

    “不，这不是我期待的人生。”她喃喃地回答。

    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仿佛一千个太在燃烧，不可思议的力量和血在她的血里奔腾。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德什卡1938”，那是能够击落战斗机的武！零号把它准备在这里，一定是有用的！她要照零号的安排，持到最后一刻！她要逃这个地狱！

    雷娜塔·叶夫尼·契切林，这一生还不曾知和幸福，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