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铁壶，把沸倒茶碗中，再把倒掉。这是标准日本茶的程序，第一只是用来加茶碗。接着他用木茶勺挑两勺茶粉放茶碗，再从铁壶中取一大勺倒茶碗，用茶筅轻轻搅拌。他的手法轻灵而神肃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风中飞扬，便如琴师在风中弹奏，无声的琴曲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查查参考书，这路数该怎么破？”恺撒凑近路明非耳边，压低了声音。

    “有的有的！我那本《日本神话与历史100讲》的附录里有茶礼节！”路明非在桌底翻书。

    “有了！煮茶的人会把茶碗有纹的一面朝向饮茶的人……然后……我们要拿古帛纱垫着，顺时针旋转两次，把纹对着煮茶的人表示尊重……然后，嗯，饮茶汤，把茶碗逆时针旋转两次，低欣赏茶碗的纹，表现很欣赏的样，也可以赞叹两声。”路明非小声说。好在这张桌够宽够大，他们说什么对面的人大概听不清楚，只看见他们三个接耳。

    恺撒和楚航一言不发，都在心中默记程。从这座大厦开始他们就意识到日本分是个龙潭虎，但恺撒和楚航不会像路明非那样一路赞叹厉害啊厉害啊，日本分是黑社团，学生会和狮心会也是社团，社团领袖们不想轻易被对方的气势压倒，所以一举一动都格外用心。闯江湖无非见招拆招，对方用敬茶的礼节来攻，他们就用喝茶的礼节来破，让日本分这帮家伙明白本并非没有文化浪得虚名。

    橘政宗果然腰间金的古帛纱垫着茶碗，在手中轻轻旋转，把有竹雀纹的一面朝向恺撒，弯腰奉茶。恺撒早已注意到自己面前也有一张金的古帛纱，弯腰神不动地接过茶碗，也用古帛纱垫着，在掌心顺时针旋转两次，把竹雀纹对着橘政宗，路明非那本小册上说这是对煮茶者的尊敬。恺撒得一丝不苟，他也知在日本茶是郑重的礼节，错是丢脸的事。

    橘政宗又向楚航和路明非奉茶，这两个人也一丝不苟地照搬恺撒的法。

    三人同时仰饮茶汤，动作稍微停顿，而后缓缓地复位，逆时针旋转茶碗两次，重新把竹雀纹对准自己，低欣赏茶碗的纹，脸上赞叹的神。

    “煮茶算是我不多的特，贵客来访，聊表敬意。不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了，我和风先生、犬山君先告辞，学院的事务就由稚生和樱井女士、龙君负责。”橘政宗起告辞，“希望诸位在日本的日里开心，任务也顺利。”

    恺撒小组起回礼，橘政宗带着风小太郎和犬山贺离开了台。

    拉门在后闭合，风小太郎踏上一步压低了声音：“政宗先生，他们能胜任么？”

    “虽然稚生说他们是些靠不住的孩，但我相信他们的优秀，恺撒的血统在‘a’级中也是超一的，他被昂那么重视绝不仅仅因为他是加图索家的孩；而楚航也不像档案中说的那样不可控，我跟他对面觉不到他有杀气来，这说明虽然他的龙血比例很，但他的自控能力更，能束缚住龙血，这素质是很罕见的；我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路明非，但希尔伯特·让·昂相信的人，全世界都得相信！”橘政宗沉声说，“他们的到来对我们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我也有差不多的觉，他们明知我们是黑，但态度并无畏惧，应对也算有度，甚至还懂茶礼节，”风小太郎皱眉，“只是政宗先生您用冲茶他们却一饮而尽，难……不么？”

    台上，恺撒小组默默地坐在风里，坐得笔直，看着源稚生取笔记本、海图和各资料。

    “我看见你中着泪。”恺撒压低了声音。

    “可那不是因为我的心中满怀。”路明非也压低了声音。

    “你那本该死的书上没说茶要凉一凉再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