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地扭动着，追逐光飞快地游动，就像是一群听话的。整个箱都被搅动了，一暗金的骨骸从底浮起，骨骸形状介乎人、鱼和飞鸟之间，它生前显然是那些人面鱼的同类。看起来这些人面鱼并不介意在饿极了的况吞吃同类，暗金的骨骸上布满齿痕，像是用伐木斧砍来的。

    男孩摁灭激光笔走近玻璃墙，失去了追逐之的人面鱼各自散去。箱的大小几乎相当于岩层中的小型地湖，经过过滤的地还算清澈，但人面鱼一旦游到远去就看不清了。只剩一条型较小的还在靠近玻璃墙的域中游动，似乎仍想寻找那个神秘的光。男孩把手掌地贴在玻璃墙上，这时从玻璃的反光可以看那面墙足有半米厚，是用大的玻璃方砖砌成的。

    人面鱼把脸地贴在玻璃墙上去观察男孩的手掌，这时它的模样越发清晰起来。它居然是个雌，或者说女，有着一漆黑的发，面孔苍白但不失丽，眉间隐隐有过微创整容的痕迹。如果不是在这诡异的环境中，而是在涩谷的街看见这样一张脸，甚至能说是一场小小的艳遇。

    “你真漂亮，”男孩轻声说，“在你还活着的时候。”

    漂亮的只是那张脸，人面鱼从脖以开始畸变，半合为蟒蛇般的尾，隐约能看到脚的残留。

    世界各国的神话中，人面蛇这形象反复现，从人类始祖伏羲女娲，到三皇五帝中的太昊帝，《庄》中曾被齐桓公看见的穿紫衣朱冠的“委蛇”，再是《山海经》中“人面蛇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的钟山之神烛，梵文中所谓“娜迦”，希腊神话中所谓“杜莎”，乃至玛雅万神殿中已经失落名字的群蛇……它们介乎神和鬼之间，象征着诱惑和究极的神秘。神话学家至今都很难解释为何这类怪会如此一致地现在各神话中。如果他们能看一这甚至称得上“貌”的怪就会明白，先民们的确曾目睹过类似的东西在面前爬过、游过或者直扑过来。它们是如此的狰狞可怖，绝不可能是上帝会制造的，只能是恶跟人类开的一场玩笑。这印象像是闪电一样炸开先民的脑海，然后作为神话代代传承。

    男孩亮激光笔，光现在人面鱼的额心，像是鲜亮滴的朱砂痣。人面鱼那张惨白的脸忽然被亮了，如果不看那可怖的半，它简直有“巧笑倩兮目盼兮”的妩媚。它伸畸形的爪去抓玻璃墙中的红光，它的爪虽然，却也只能在超玻璃上划令人牙酸的响声。几度不能得手它忽然暴怒了，对着男孩发听不见的吼叫，大的嘴打开，锋利的牙密如荆棘。这时才能看清楚它那可怖的嘴结构，致的樱，两侧各有一看不清的裂延伸到耳边，它张开嘴的时候好像整个颅骨都打开了！

    “你这样就变丑啦。”男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