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边发一边刷牙，满嘴都是牙膏沫，看起来是习惯睡前洗个澡。

    路明非的背后就是满地鲜血，女孩不可能看不到，在这况还能淡定刷牙的人，该冷漠到什么样的地步？女孩冷冷地看着路明非，继续刷牙。

    “我们……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我了么？”路明非哆嗦着举双手。

    虽然第一次见面是在差不多700米的海中，黑蓝的海让女孩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关于红瞳和海藻般发的记忆如此清晰，简直像是烙印在脑海里了。路明非相信自己不会认错，这就是那个踩着冰山从天而降，一举杀死龙形尸守的女孩，蛇岐八家最隐秘的人形兵。这样重量级的人本该住在档公寓里随时随地有人服侍，但女孩却被关在这毫无人味的医院里，像是个孤独的怪。

    孤独的怪……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他从来不愿对人说起路鸣泽的存在，不愿意说是自己杀了诺顿和芬里厄，原因很复杂，但归到底他明白自己踏了某个禁忌的领域，如果他的秘密被人知，那么他就是个孤独的怪。他会被人仰望而畏惧，甚至囚禁起来研究，再也没有那跟芬格尔一起凑钱吃夜宵的小小乐趣。

    转瞬他又恐惧起来。金库门足有20厘米厚，这用钢铁加固的病房和带气装置的通都是为了不让她逃逸，这里的一切都说明在蛇岐八家里她是个何等可怖的存在！就是她隔着一金库门轻描淡写地杀死了那名死侍，对她这孤独的怪来说大概人命本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她可以面对满地死人刷牙发。她是比死侍还危险的东西，而现在门已经打开，没有东西能阻碍她了。

    女孩刷完了左边的臼齿改刷右边的，看起来她很听牙医的话，刷牙程一丝不苟。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风衣袋里摸那个大的橡鸭来，战战兢兢地捧到她面前，用不那么利索的日语一个词一个词地重复：“你……你好……我们……我们见过的。”

    看见小橡鸭的时候女孩的睛忽然活泼起来，跟普通女孩看见街边的猫猫狗狗时差不多，但当她抬看向路明非时候，目光又恢复到冷漠的状态。她自上至扫视路明非全，每一都不放过，就像古代的刽手用小刀一寸寸地割裂死刑犯的。路明非又是惊恐又是羞涩，意识地两收双手抱把侧了过去……如果把黑风衣换成透视裙的话，这个动作倒颇有些。

    女孩忽然伸手成爪，在路明非脑袋上！

    指甲及的瞬间路明非暗叫一声我命休矣，想不到东瀛日本还有九白骨爪的传人！

    女孩运爪如风，把路明非脑袋挠成一个窝，然后凑近了盯着路明非看。渐渐地她了笑容，虽然那笑容稀薄又寒冷，就像雪地上的浮光，但现在她那张漠然的脸上，却有抹了腮红的丽。

    路明非忽然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浸泡在海里的时候他的发是散的，女孩是要把他恢复到中的状态才能认他来……妈的！大众脸有错么？难不成老的本就是糟糟的发么？路明非刚从惊惧中解脱来，旋即愤愤然。

    但对方是人形龙般的大杀，路明非怎么敢不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