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犯这大错的人如果不受惩罚，那我这个大家又怎么对得起这些无辜横死的族人呢？”源稚生看着那些蒙着白布单的尸，“说来听听吧。”

    “杀死王将这件事应该不用我说了，”橘政宗解开衬衣依旧结实的小腹，“我的请求是关于绘梨衣，她已经是个半化，比你杀过的很多死侍都危险……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忍心她被决。她剩的生命不多了，除了我你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如果在对王将的作战中能用到她，那是最好，如果她彻底失控，那就请你亲自手砍她的。但在那天到来之前，请让她幸福。关于我的事不必告诉她，这些年她都不知自己还有个父亲，也算平安大。告诉她说她忽然有了父亲，又忽然失去，只是平添她的悲伤。”

    “明白了，都是合理的要求。”源稚生把烟扔在地用脚尖碾碎，御神刀。

    橘政宗地了一气，仰望屋轻声诵：“心早已病了，梦中魂魄在枯野上徘徊。”

    这是日本“俳圣”松尾芭蕉临终前留的辞世俳句“旅に病で、梦は枯野をかけ廻る”，略加改动，词意就像风过面留涟漪。作为黑至尊的遗言，未免禅意太了些，橘政宗了二十年，把自己从野心的克格特工变成了一个讲求修行的日本人。源稚生提刀走到橘政宗背后，御神刀举过，橘政宗举刀扎向小腹左侧，切腹就是从小腹左侧往右侧的一刀，然后介错者一刀断，把痛苦和人生一齐斩断。

    御神刀斩落，带着大片的弧光。橘政宗血光飞溅，战栗着倒地。

    怀刃在地上，橘政宗用来握刀的右手五指尽落，因此他没能把怀剑自己的肚里。

    源稚生面无表地收刀回鞘，从怀里手帕沿着断指扎来止血。他的刀术极，一刀斩断橘正宗的五指，却还留短短的指用来止血。

    “让我受五倍的断指之刑来代替么？”橘政宗着冷气，苦笑。十指连心，他痛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这个世界上，犯了错误的人总要受惩罚，我不罚你，就无颜去见那些躺在尸布的族人，可我杀了你又有什么意义呢？老爹，如果要赎罪的话你这条命是不够用的，还是留来看我杀了王将吧。我也没法答应你照顾绘梨衣，我能的也只是陪她打游戏机而已。”源稚生打了个死结，拍拍橘政宗的肩膀，“其实那么多年来我也就是你手里的一柄刀而已，老爹你说砍谁我从来没反对过。现在你说砍了王将，我就砍了王将，握刀的手没了不要，我这柄刀还在！”

    “我所知的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去把东京的每寸地都翻开找神吧。”上杉越放酒杯，“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儿我们的重逢就散场吧，凌晨3了，我明天早晨还要起大早去办材呢。”

    “你好歹也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阻止圣骸复苏你守土有责，可你满脸事不关己的表。”

    “可我已经退位了，不是么？皇帝退位了还不理朝政呢！现在的大家是谁，你找他说去！”上杉越摆无赖嘴脸。

    “前任大家叫橘政宗，前几天刚刚换了人，现任大家叫源稚生。你知这两个人么？”

    上杉越楞了一，啧啧冷笑：“就算三家已经死绝了，也不用搞假的橘家和源家后裔嘛。这帮后辈越来越扯淡了。”

    “你说什么？”昂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