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是陌生人

    ……

    我用所有的一切越过时空的阻隔来到你边

    ……

    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

    如果不曾与你邂逅

    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事隔多年他把好多节都忘掉了，那场曾经动过他的离别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可听着耳机里来的、风一样的歌声，他又能不假思索地哼那歌的调了。

    最后留在记忆的总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你记住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她的，很多年后你连她的样都忘记了，可偶然在人如织的街闻到她惯用的香味，你在惊悚中意识地回过去，却只看见万千过客的背影。你这才想起即便刚才和你肩而过的确实是她，即便你跟她面面相对，你也未必能认她今天的样了。

    就像在那个梦里，路明非只是看见了那对银的四叶草耳坠，就不不顾地想要冲上钟楼。

    在播放那首歌的几分钟里绘梨衣一直没说话，也没有表。她默默地看着夕静谧的海岸线、往复的大海和旋转的天，路明非有张地看着她。

    这是路明非心里日本最漂亮的地方，他曾在网上看过游客站在这块岩石上拍的落日景象，跟前所见的一模一样。这可能是绘梨衣一生中最后的一次旅行，就算不是也是他们两个人的最后一次旅行，路明非希望她能喜这个地方。如果绘梨衣的反应是说这地方没什么意思只适合某些怀旧的衰人缅怀一其实并不曾拥有过的，那路明非就只有灰溜溜地带着她山了。

    “世界很温柔。”绘梨衣给路明非看小本。

    世界很温柔？路明非从没想到温柔这个词也能用来形容“世界”这么大的东西。

    “以前世界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温柔过。”绘梨衣又写。

    “以前你觉得世界是什么样的？”路明非问。

    “蛇群守护的宝石，很漂亮、很远、很危险。”

    蛇群守护的宝石？真是意料的比喻，某程度上又是完的比喻，那座灯火辉煌的东京城不就是群蛇守护的宝石么？大的野心像是黑的蛇群那样在不夜城中穿行，隐藏着危险的毒牙。

    “外面的世界跟你想的不一样？”路明非写给她看。

    “海里有海怪么？”绘梨衣举着小本，盯着路明非睛。

    “那东西应该只是神话传说……”

    “飞空艇是真的存在么？”她又开始刷刷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