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微微一笑，虽然她随手掷某件东西就能打穿那艘微缩版的飞艇要了芬格尔的命，可她只是用手指封，对芬格尔摇摇。

    波无声地转，塔尖的信号灯微微照亮她，银的雨沿着背脊淌，她的影妖媚得就像天的远山。芬格尔立刻闭嘴，还伸手行了个不知哪国的军礼，大概是“yes，ada”的意思。

    樱在示意芬格尔不要声，潜伏者都不该声，声的时候就是他们攻或者死的时候。芬格尔并无类似的觉悟，他的觉悟就是女的话要听。

    路明非这才知樱早就觉察到芬格尔的那艘飞艇了，她跟王将和橘政宗不同，她距离更近，而且没有厚厚的玻璃阻隔，很容易发现那个风雨中颤抖的大东西。

    东京塔是被清场的地方，连源稚生都被排除在外，樱为什么会藏在这里？

    局面到不能再了，这是一场你伏杀我我再伏杀你的连环。路明非忽然想日本就是这么一个连环，谜团多到数不清，他们在一座迷中走不去，迷的路就像是被小猫玩的线团。

    源稚生踏上特别瞭望台，他原本像是一黑的闪电，可忽然静止来，僵地站在雨里，像是一尊雕塑。

    透过破碎的玻璃，他已经可以看清小屋里的形。泪弹和银烟雾已经被暴风雨清洗净了，只剩白气蒸腾的老人们。他们都像是生铁铸造的武士，这一幕让人想起战国时代的真刀决胜。

    一个德国人和一个俄国人，居然在用纯正的日本方式决战。

    橘政宗的衬衫已经撕裂，赤的躯上肌虬结，肤呈现日光浴之后的古铜，今夜他焕发着夺目的光芒，重返年轻时代。

    他手中只有半截断刀，断刀藏在肋，这样王将就看不清他握刀的手法，也无法预判他刀的角度。

    王将的衣服基本完整，经过如此残酷的搏杀，袖扣都没有挣掉。他手中的刀还保持着完整，但布满了裂纹，不难想见他们两人手中的刀击过多少次。橘政宗拥有一个不大的刀剑博馆，里面的藏品都是品，此刻这些藏品都摆放在电梯中，刀柄向外，每一只刀柄后面都是一把文级别的名刀。王将和橘政宗随手刀砍杀又随手把废刀丢弃，地都是名刀的残骸。

    源稚生不敢动，一动就会打破双方之间的均势。

    没有人攻，因为攻就会现漏，对方的闪击会更快，有时来不及听到武破风的声音，已经被切开了。

    雨狂落，天地笼罩在无边无际的沙沙声中，一切都可能成为“破”。“破”的契机一现，王将和橘政宗之中就会有一人死去，全力一斩，把人一刀两断都有可能，再的自愈能力又有什么用？

    源稚生转动刀柄，在脑海中反复演练那致命的一刀，心形刀中的“四番八相”，“四番八相”中的“罗刹鬼骨”。那是源稚生所有攻中最快的一式，也是最血腥的一式，如果在这场对决中失败的是橘政宗，王将也不会有命离开这里。

    他看清了前的景象，明白了自己的莽撞。橘政宗带着如山的武来见王将，当然不会是为了谈判，只能是为了杀人。而源稚生的到来打了他的节奏，令他不得不舍命拖住王将。

    橘政宗锁定了王将的眉心，王将锁定了橘政宗的咙，源稚生盯着王将的后心。所有的刀都已经鞘，所有的弓都已经满弦，只等血光迸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