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琉璃惊讶于一个看门老人竟然有这样的胆量，敢跟他这个浑血污的人搭话。他转微笑：“是啊，好看么？”

    看门老人挽起袖，鲤鱼文：“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个帮会成员呐。你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告诉你。”风间琉璃笑。

    他的心很好，所以不介意跟老人开几个小小的玩笑。他为这场谋杀筹备了很多年，刀斩断王将的瞬间，风间琉璃像是要狂笑，又像是要痛哭，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绪。

    他在供员工们使用的淋浴间里清洗自己。那件华的戏服上沾了王将的血，在他里就像是爬满了蛆虫那么恶心，以他那么喜戏服的人，却把这件名师手制的衣服扔桶烧掉了。

    温的冲过他的脸，在沾染了雾的镜里，他看着自己的妆容一被洗去，最终只剩素白的、略有些消瘦的脸。不上妆的时候，他并不惊艳，甚至有些平庸。但他那么喜镜中那个平庸的男孩，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和火把一切肮脏的、华丽的、墨重彩的东西都洗掉，这样他才会回到当年。

    他漫步在偌大的百货商场里给自己选择衣，那些华丽的丝绸和天鹅绒制品他不屑一顾，他给自己选了纯棉的白衬衣和直筒的棉质，一双舒服的灰球鞋，外加一球帽。

    他在试衣镜中看着自己，觉得自己被净化了，穿这衣服的人一看就是生活很简单的人，简单得像是光一样。

    “我看起来怎么样？”风间琉璃问，看门老人坐在他背后很远的地方，两个人借着试衣镜对视。

    “蛮帅气，你这是要退帮会么？”看门老人问。

    “对，我要开始新的生活。”风间琉璃真喜这个老人的锐，就像个大隐隐于市的智者，竟然能看穿他心里想的事。

    老人却叹了气：“我说，杀死了仇人或者帮会里知自己底细的兄弟，就想净净地退帮会，可是很难成功的。”

    “为什么？”风间琉璃眉峰一挑。

    “在血池里打的人，想从血池里爬去，用的却是杀人的办法，那就跟用血来洗自己上的血一样。”

    “我杀的是鬼。”风间琉璃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