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法院的封条，只剩一楼尽那间办公室开着门，门外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寰亚集团破产清算小组办公室”。

    小楼的背后是成排的车间，锈迹斑斑的铁门敞着，隐约可见里面沉默的机床，同样锈迹斑斑。沉重的雨打在厂房的铁屋上，噼啪作响。

    诺诺推开办公室的门，径直在办公桌对面的椅上坐，趴在桌上打瞌睡的中年人茫然地抬起来，看着这个闯的女孩。

    红的修，红的短衣，红的尾辫，领白衬衫，还有凌厉的风，这女孩真是亮，应该只会在cbd区的级购中心里看到，怎么会现在这片铁灰的厂区里？

    这里是市区的边缘，市政府原本把它规划为“尖重工业区”，但开发得不太好，轰轰烈烈开起来的企业如今基本都停运了，连野猫都不来这边晃悠，因为垃圾桶里扒不吃的。

    寰亚集团就是这些企业中的“领羊”，拉风的时候最拉风，倒闭的时候最脆，十年前这片厂区建起来的时候，外地老板哄哄地号称要在本地打造亚洲第一的特金属基地，从银行骗了无数的贷款，可厂的效益奇差无比，等到银行觉得不对劲想来调查这家企业的时候，老板已经卷款外逃了，至今没有抓到。破产清算小组已经在厂区驻扎了一年多了，还没清算完这个烂摊。

    “您是？”中年人问。

    诺诺把一张名片推到中年人面前：“黑太集团的邵公介绍我来的，想请问您几个问题。”

    中年人拿起名片看了一，肃然起敬。

    黑太集团在本地人尽皆知，跟寰亚集团不同，黑太集团是真正的纳税大，据说连市领导要见黑太集团的董事都得提前几天预约。

    而这位邵公，则是黑太集团的大少爷，喜投资影视剧，经常和女明星传绯闻，是本地最抢的风人。

    邵公的名片是一张薄薄的铂金片，上面用激光雕刻着名字和电话，却没有标任何衔，邵公有很多衔，但他又不需要衔，邵公这三个字就够了。凭着邵公的名片，在本地多数档餐馆吃饭都可以挂账的，事后就算客人不来付钱，邵公也会派秘书把钱付了。这张铂金片就是邵公的面，邵公很在乎自己的面。

    这女孩年纪轻轻，怎么能结到那级别的公哥儿？莫非也是邵公的什么绯闻女友？中年人看诺诺的光里透着八卦之气。

    邵公经常这事儿，女孩要是有求于他，他又看得上，就轻描淡写地丢张名片过去，拿着这张名片去办事，不必邵公亲自面打招呼，很多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诺诺能看懂中年人的神，不悦地皱皱眉，心说这姓邵的什么人品？真他妈的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