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还代他来拜祭父亲。

    “我可以单独待会儿么？”诺诺说。

    “行啊行啊，”中年人，“我正好去设备间看看，来了就顺便活儿。”

    门关上了，小屋里只剩诺诺一个人，风不再动，压缩机的声音也被隔绝在门外。

    诺诺缓缓地踱步，审视着小屋里的每件东西。床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毫不意外地是张全家福，女人明艳照人，男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男人穿着白衬衫和呢，梳着油，面带骄傲地搂着女人的腰。

    女人是苏小妍，男人就该是楚天骄了吧？从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看不什么，就是那二线城市里生活还算凑合但没什么成就的男人，楚天骄是这男人，叔叔也是这男人。

    那男孩就是楚航么？四五岁的楚航？诺诺凝视着照片中男孩的小脸，试图唤醒自己的一些记忆，但她想不起来。她不认识这个男孩，他们从未见过。

    找到几本杂志，都是最常见的《知音》《故事会》之类，在这二线城市里人人都看这杂志。

    桌上有几张发票，都是吃饭脚洗桑拿什么的，想必是跟老板门帮老板买的单。其中一张上写着“阿里脚城”，十足的二三线城市气息。

    诺诺在床边坐，缓缓地闭上睛，在脑海中构建着楚天骄这个人……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地室里住那么多年呢？与世隔绝，听着单调的压缩机声，吃卤大和超级辣的烤翅，给“嫁豪门”的儿攒着结婚的礼金。

    很矛盾，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上有很多特质是相互冲突的，无论诺诺怎么集中神，他的觉都很模糊。事隔多年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他留的信息还是在跟诺诺玩捉迷藏的游戏。

    诺诺不得不更度的侧写，这验并不好，有像噩梦，侧写者在半清醒半模糊的状态思索，有时候那个人那件事会忽然清晰起来。如果控制得不好，会看到侧写者自己很恐惧的景象，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走火”。

    诺诺的意识半浮半沉，隐隐约约听到了雨声，雨声、黑夜、途大……车上来的人。

    对的，多年之前，某个没有过去的男人坐着大来到这座多雨的城市，他来的时候正是雨夜……那是楚天骄，他独自行走在雨中，拎着沉重的箱……对的，他来的时候拎着一个很大的箱！

    他穿着什么呢？也许是一件的黑风衣，对……黑风衣！

    秋天，落叶，透的枯叶落在黑风衣的肩膀上……他在这座城市的夜中漫步，在买小吃的路边摊前坐，要了一份小菜……卤大，对！他要了一份卤大！

    乙炔灯的微光中，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不急不缓地吃着一份卤大，沉重的箱就搁在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