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宛的影很好找，他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着书，秋日满盛的光兜了一室，方意川踩着光走了过去，坐到了他旁边，看清了他拿的书是《红楼梦》。这让方意川短暂得意了，认为辛宛也是没挑到自己喜的书。

    午两的阅读课总是让人昏昏睡，阅读室里静得只剩呼和翻书声，方意川把脸藏在壳后，小声问：“你上午请假什么去了，老师说你生病了。”

    “没生病，”辛宛趴在桌面侧看他，对《红楼梦》毫无兴趣，“有正事。”

    “切，什么正事？”方意川伸手去摸他额，“发烧了吧。”

    辛宛避开了他的手，佯作愠怒的模样，“你才发烧。”

    中午在心理咨询室，沈游给他了眠知的测试。

    过程很模糊，依稀在脑海中留个影儿，一会儿像拎着杠铃，一会儿举着沉重的铅球，最后沈游让他床上睡了午觉，并了他发夸他得很好。

    这份夸奖让辛宛想起了他。好久都没人夸他了，学校里的老师不他，宋珩也不说话，先前他常夸他，无非夸他“又又瘦”，又夸“我孙村儿最帅”，听得辛宛面红耳赤，倒也很受用。

    “那你要不要今上午上课的笔记，我借你抄一份。”

    辛宛忙不迭地，也把埋在书后面：“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狗？”

    方意川很惊喜：“你家狗病好了？”

    “好了，”光太刺了，辛宛眯着睛，小声，“来不来？”

    方意川忍不住提了声音：“来啊！”

    阅读老师拿教杆敲了两桌面，语气严肃：“安静！”

    剩时间他们都在用卫生纸——没办法，草稿纸不在，如果没有桌面上摆的一只闲置笔，说不定只能学古人咬指写字了。看球球的时间定在了这个星期天，因为周末只有星期天是晴天。

    方意川看起来心颇为愉悦，还说星期天要给他带关东煮，最低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