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叔叔陪我去治疗，那么妹妹至少有半年的时间见不到叔叔。半年对于她很漫的周期，”应逐星说，“她一共才经历过几个半年？”

    应逐星轻轻挲着荆平野的手指：“我今天去见了我爸。”

    “妹妹今年才八岁半，上次她拉我手的时候，我比划了一，她才到我的腰那里，也很轻，很容易能抱起来。之前呆在店里的时候，我听见叔叔和客人聊天，那人问‘怎么你家不卖早’，叔叔说卖早餐的话，得三四钟起床，腾不时间送小孩上学，”应逐星说，“对于他们来说，陪着你们是很重要的事。”

    “为什么？”

    “妹妹还太小，她还不能接受分开，尤其是和爸爸分开。”

    荆平野说：“她忘大，过几天就不会哭了。而且我可以陪着她，我妈也可以。”

    荆平野茫然了会儿，突然震惊：“你想要跟着他一起去？”

    应逐星愣住。

——你、妹妹、阿姨、叔叔，都是。”

    荆平野：“……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荆平野忽然说：“所以你今天午去海边，和阿姨歉，是因为这个吗？”

    应逐星的分析合合理，只是完全剔除了自我受，因而显得冷静克制。荆平野小声问：“你是不是觉得，你答应他的帮助，是替你妈妈原谅了他？”

    “但是你开学是三，到时候学业任务重，自己都顾不过来。”应逐星说，“而且阿姨照看店里，即便雇人，负担也会很大。店铺的租金、家里的电费、你的学费、妹妹的学费，都是很大的压力，她能陪妹妹的时间也会大大减少。”

    荆平野：“……”

    在称呼上，或许是尚且不熟练，应逐星总是混用，但并不影响所表达的意义。

    “对。”

    应逐星：“所以无论谁带我去治睛，也都不会影响这个事实。”

    “是的，我很恨他。如果他没有离开，我妈可以在照顾我时有息的间隙，不会住不起院，可以得到治疗。但那是他的不负责，我可以和他断绝来往，不用他的钱，不利用他的人脉。但我不能让你们替我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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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平野：“我知啊。”

    荆平野：“可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想再和他有联系了吗？”

    荆平野立张起来：“他找你麻烦了？”

    应逐星说：“我不能这么自私。”

    “没有，”应逐星笑笑，“算是我找他麻烦。我问他，之前带我去治疗的事还作数吗，他说作数。”

    明明刚才还十分理智，这一瞬间，却像是有尖锥刺开外壳，咔嚓一声，裂纹遍布，其中脆弱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