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说话不清不楚。酒楼里的酒糟，凭什么人家不滤净，等着卖给你们，让你们再回去滤酒？必然是障法，你这厮家里定是私自酿酒！”

    “无凭无据，节级怎敢说！我自有妙法，从酒糟中滤酒，何曾私酿！”

    陈节级收了吴克久的钱，平日与吴家关系又是极好的，此番来就是要找杜中宵和韩练的麻烦，哪里听杜中宵的话，只是吩咐抓人。

    衙门里的人有好多份。有公人，如陈节级，是拿着俸禄有正式编制的，还有衙前，是县里的上等来当差的，还有弓手等等诸般名目。便如杜中宵前世，有正式编制的，有辅警，有临时工，公门里的人各份。从古到今，这事都是一样。

    陈节级不是官，说起来他也没有权力抓人，不过借着查酒禁之名，来吓人而已。

    几个衙前弓手听了陈节级的吩咐，一哄而上，把杜中宵和韩练绑了。

    韩月娘见了，走上前来：“节级，不见衙门公文，不见传票，怎么就敢绑人？”

    陈节级不耐烦地摆手：“莫要废话！犯了酒禁，哪里需要那些！——小的们，把人抓回去！”

    说完，带着手的人，绑了杜中宵和韩练，推推搡搡地向衙门方向而去。只留韩月娘，在那里瞪着睛看着几人的背影，不知所措。

    唐主见了心中不忍，轻声对韩月娘：“小娘，我已派人去找杜举人。他是读书人，发过解的乡贡士，可以去见官。我看此次陈节级来，县里未必知。”

    韩月娘哭哭啼，只好央人帮着把空了的粥桶搬到车上，在“姚家正店”门前等着。

    围着看闹的人群，有的人留在这里看着韩月娘，有的跟着陈节级一群人去看闹。有人在一边看住了，陈节级便就不敢在路上动手脚。

    陈节级带人押了杜中宵和韩练，却不回县衙。到了县衙不远一座小院旁，让手的人把跟来的人赶散了，把二人关了去。

    了小院，杜中宵见陈节级要走，声：“节级，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既抓了我们，就该去见县尉或者县令，关在这里却不是路数。我阿爹是发过解的乡贡士，他一纸诉状送到县里，等到县令问起来了却不是耍。你与吴家有故，私关我们在这里，到时只怕无法待。”

    陈节级冷笑：“你这厮倒是了一张利。你们酿酒，被我抓个正着，还有什么好说？现在关你们在这里，我自去找各证据。到时有了证，再取了你们的供，自会去见官。”

    杜中宵哪里肯信这鬼话。现在他可以基本确定，定然是吴克久给了他好，把自己韩练抓了关在这里，然后他们再面去讹两家。百姓怕官，只要穿了公服，在他们里就是官府的人，哪里分得明白是官是吏还是差。这些人平日这事得多了，今天起来还是一般，混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