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薄了一些，应举之时不免使了一些巧劲。这法虽然取巧，不过还是看人，并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梅询连连：“只要有用，能够中举，巧的法又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拜名师，还不是一样去取巧？虽然不是人人能用，只能利于举业，总是有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试一试焉知不行。”

    杜中宵慨然：“相公如此说，官岂敢藏私！只是这二年来官所读之收，所记之法，多而且凌。且容官在州县的这些日，整理一番，付与相公如何？”

    梅询喜：“如此最好。尧臣此时监湖州盐税，事务不太繁忙，若得此法，仔细研习，不定次也能登第。若如此，便是梅家之福。——你放心，此是你秘法，不会外传。”

    监税、监酒之类都是监当官，虽然官阶不一定低，地位不一定差，但在此时的读书人看来，监当不是亲民官，上不得台面。一般士的官员，得到了监当官的缺会被认为是一羞辱。梅尧臣是恩荫仕，一任知县之后，不免就要在监当官上打转，幕职官的缺是不容易得到的。梅询特别在意这个侄，对他现在境忧心忡忡，一心盼着他能中士，得个。

    诸般讲罢，梅询亲切地携着杜中宵的手，回到酒席，朗声：“年未满二十，以科登第，杜小官人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此是地方之福，我们且共饮一杯。”

    众人叫好，一起举杯饮了一杯，为杜中宵庆祝。

    杜中宵落座，看着一众官员喜气洋洋，对自己是发自心地庆祝，着实慨。他在京城里结的是韩绛、王安石、苏颂等人，文学上无不是一时之选。那时金榜来，自己忝居最末，哪个会说自己是什么科登第。没想到回到家乡，满城轰动，就连梅询这大人，也一一个科，恍如隔世。

    天人才汇聚京师，那里跟地方真是两个世界。自己一个京城不起的小人，回到家乡，竟然就成了文学选，就连梅询这个翰林学士都来问考士的方法。不只如此，还特意告诉他，这方法只是给梅尧臣用，不会传去。杜中宵想起来，不知是荒唐呢还是骄傲。

    房烛夜

    母亲轻抚着杜中宵的公服，中：“我儿穿上这一官服，人也神了许多。你幼时，阿爹时常说自己是书香门第，在乡里没少惹人耻笑。到了今日，你有官，终于扬眉吐气。过些日，我们全家回乡里去一趟，让乡里的人看看，我家的书没有白读。”

    杜中宵只是微笑，没有接话。

    杜循在一边：“嗯，再过几日，选个良辰吉日与月娘完了婚，便一起回乡。不说扬眉吐气，现如今大郎有了官，也当告祖宗。我们家沦落数代，今日始得翻。”

    这便是时代的不同，这个时候儿女婚事虽然辈会问本人的意见，但一切还是家里办，由不得自己作主。好在杜中宵与月娘相识已久，，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自州衙回来，杜中宵本想换上常服，却被父母拦住。儿扬眉吐气，就是要给所有人看，怎么还能跟百姓一样呢。这官服得来不易，当然是能多穿就多穿。到了晚上家宴，都不让杜中宵更换。

    直到夜已，杜中宵才告别父母，回到了自己房里，只觉疲惫不堪。风光是有代价的，今天他不知喝了多少酒，对人行了多少礼，脑胀。

    此后连续数天，杜中宵被各人家，以各名目请去饮酒，一时许州城里，没有请过这位新科士的便不算面人。直到五六天后，才慢慢安静来。

    “醉仙居”的后院，杜中宵洗了一把脸，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上喝茶。不远月娘拿了一方手帕在那里刺绣，神态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