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凭空猜测，还是带犯人来问清楚才好。”

    郑朋拱手：“因从事恰好撞见犯人案，是以本官先押在那里，专等从事来了，一起问案。”

    杜中宵摇了摇：“如何审案，自有规例，我怎么好随便手？司理尽审案就是，当我是个平常证人，坐在这里个见证。”

    州院、使院各有分掌，特别是司理参军，专掌讼狱勘鞫，不许另有兼职，职权最重，审案是不允许其他官员手的。郑朋因为杜中宵在现场，才客气几句，听了这话心里才踏实来。

    陶十七已被上了手铐脚镣，被带到官厅，昂然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丝毫惧。

    这重犯自知必死，威恐吓对他们全无用。郑朋多年审案，自然知，也不为难陶十七，对他：“你当街杀人，不知多少人看在里。杀人偿命，绝无侥幸，你可知晓？”

    陶十七面无惧，郎声：“那厮害我家破人亡，今天一命换一命，也是值了。官人安心，我陶十七不是个混赖的，杀了他心愿已了，取我命就是！”

    郑朋听了这话，见陶十七如此快，心中松了气，语气缓和来：“你当街杀人，惊世骇俗，本当从严从重置，以安民心。只是你杀人之前，说死者害你家破人亡，不知是如何一回事？”

    陶十七：“我原是本州蒙城县人氏，前些年随着爹爹妈妈来到州城，贩药材为生，家里也赚了不少钱财。前些年有一个自称从京城来的客人，不知怎么骗了我阿爹的信任，一起合伙要开生药铺。之后便就卷了我家钱财，因被发觉，害了我阿爹的命。后来妈妈守不住，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州城里，就是要替阿爹报仇。”

    郑朋：“人命官司，谁敢遮掩！你当时没有报官么？”

    “自然报了。只是那伙贼人凶恶得，害人之后，把我阿爹的尸运城去，不知丢弃在哪里。找不到尸，官府便胡结案，最后不了了之。”

    陶十七一家是外乡人，没有尸，没有凶手，单凭一个小孩的话，怎么可能算数？此案最终成了一桩糊涂案。几年时间，陶十七后来又闹了几次，官衙里便再没有人理他了。

    这些事郑朋已经问得楚，听陶十七讲得并没有，便就不再去问。每个地方总有些这没没尾的案，糊里糊涂结案了事。这案远在郑朋到这里上任之前，他也不会究。

    问罢陶十七的供，让他签字画押，郑朋吩咐人带了去。对杜中宵：“陶十七当街杀人，人证证俱在，当无疑议。从事恰好在场，还请一份证词。”

    杜中宵当然同意，由当堂手分写了，杜中宵名。

    见郑朋有些了结案的意思，杜中宵：“当街杀人，总有一个缘由，不然如何报上去？陶十七说是报破家之仇，此事总要查清楚。查不清楚，只怕台宪会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