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却是不行，查到他门上去，人家也不明着作对，要么是有事不在家，要么就是时间不凑巧。能够来见面，一问三不知，都算给足面了。

    还有更离谱的，这边把人抓到牢里去，那边就翻墙来宿娼饮酒，肆无忌惮。一州一县，才有几个官员？真正事还是要靠本地的吏人。这些人跟地混在一起，防不胜防。想起前世看《浒》，宋江犯了事，到有人包庇，不是后来犯了死罪，本奈何不了他。在永城这里还有一条，巡检寨和县衙到不统属，不能密切合，更加容易被地方蛇鼠钻空。

    沉默了一会，杜中宵：“这个什么鸟官人，是药材生意起家，又跟陶十七家对上了，此事只怕另有隐。那个陶十七在我面前杀人，慨然赴官，如果真是冤报仇，倒是条好汉。他当众行凶，我难保他命，今日到了这里，惟有查其中隐，让他安心上路。”

    金书召有些为难：“官人在本地极有势力，耳目众多，不好查是一。再一个，州里县里都倾向于认陶十七错认了人，早些结案。官人要查此事，没个名目，不好手。”

    杜中宵站起来，看着不远汴河里来往的船舶，又转看了看后荒凉的土地。沉思一会，对金书召：“不好手，还是因为我们的人比不过地方大的人多。此事我另有计较。这几天你安排人，查清周围的民。有多少势力人家，以什么为生，听命的庄客闲汉多少。先不要案，我们在这里总要住上些日，这些不查清楚，什么事都不好。”

    金书召叉手应诺。

    杜中宵自己是曾经被地方势力人家欺负过的，知这事极为棘手。当年他被吴克久私自捉牢里去，任人宰割，县衙便就像他家开的一样，县令都装不知。这事岂止是临颖县里有？实际上大多数的地方都是如此。只要跟公吏勾结起来，官员也没有办法，想查也无从查起。杜中宵是州官，到县里来多少带了几个随从，这些人跟县里没有关系，知县等官员连这个条件都没有。想查哪个人，一早消息就了去，各假公文假人证给你看，查无可查。

    对于县衙来说，不是惊动州里的大案，一般的案县中公吏都可以一手遮天。县中几位官员，只是负责缴粮税，维持地方治安而已。手段厉害一些的公吏，把持一县事务，甚至号为立地知县，不把官员放在里，并不是个别现象。更加跋扈的，诬告、威胁上级，也不稀奇。

    让金书召去安排，杜中宵一个人合计，到底该如何破局。他多了千年见识，总有自己的办法从这张网上挣来。想来的办法，跟这个年代的一些官员，比如同年王安石后来任知县的办法，不谋而合。

    巡检寨北边两里之外便就大官人的庄，除他一大宅，还有近百人家。这些人也不地，要么打鱼为生，要么贩运货，还有一些在码上讨生活。这些人跟家的关系或近或远，都听大官人的号令。地方对这些大睁一闭一，便就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不好置。

    宋四公带着沈大郎三人风尘仆仆地到了这里，看见一个少年提了一串鱼回来，上前问：“敢问这可是大官人的庄？”

    少年看了几人一，：“不错。你们几人生，是什么人来找大官人？”

    宋四公拱手：“在是京城来的宋四公，久已听闻大官人大名，前来投奔。”

    少年摇了摇：“什么宋四公，没有听说过。大官人多少事要忙，哪里得闲见些不相关的人。”

    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宋四公也不着恼，对少年：“烦请小哥知会一声大官人，就说京城来的宋四公来访。大官人知我名声，必会相见。”

    少年人只在那里打量几人，也不去通禀，也不说话。